舞伶散。
沈朝歌衝冷著臉的沈家大哥眉眼一笑,立刻化身乖乖小白兔,來到他旁邊,拽了他的胳膊輕聲細語,道:“大哥不氣,不氣。剛才確實是我衝動了些,是朝歌錯了,朝歌這就向你道謙,你就原諒我一次吧。”
她倒是能屈能伸,說認錯就認錯了。
他冷著臉盯著她,身上被一層寒氣籠罩。
實在太氣人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掀他桌子,原諒她一次,她下次豈不是要更猖狂。
這脾氣,得治。
她厚著臉皮,仗著她年紀還小。
她拽著他搖他的手臂,哄他,解釋:“大哥,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你想想看嘛,你現在剛步入仕途不久,就招來這些個不三不四的人在府裏玩耍,若是傳出去了,旁人還以為大哥一朝得勢後,也開始學人家吃喝玩樂,聲色犬馬,花天酒地,這有損大哥聲譽的行為朝歌一定不能讓它發生。”
她可真是體貼入微。
他麵無表情,問:“這麼說來,你還是為我好了?”
朝歌使勁點頭,滿眼真誠,說:“我是你的七妹妹,當然凡事都是為大哥考慮的,隻是方式過激了些,讓大哥在人前失了顏麵,我的一時衝動,現在想來深感後悔,大哥你就不要與妹妹計較了吧。”
多麼天真無邪。
無害。
她一張小嘴也是叭啦叭啦的,能說會道。
分明就是打個巴掌給塊糖。
就算有氣,也拿她沒轍了。
霽月站起來,走了。
朝歌忙跟著起來,緊追兩步:“大哥,大哥,你還在生氣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是一時激動。”
把人氣住了,她隻能跟過去把人哄好了。
隨他一塊進了寢屋,關上房門時,霽月冷冷的問她說:“你跟著我進來,又關上門,是想以身相許補償我受的傷害?”
朝歌冷笑了一聲,麵上一變。
先前還跟個小白兔似的,小白兔乖乖。
關起房門來,立刻變了臉,當真翻臉比翻書快。
她說:“你倒是想得挺美,你背著我招舞伶進府,又讓舞伶靠你那麼近,還讓她喂你酒喝,你最好把你自己裏裏外外都洗個一百遍,給我洗幹淨了,不然,我,我就去逛窯子去。”
人前哄哄他,給他個台階下。
人後,還要什麼台階?
還要什麼麵子。
他都敢抱別人了,當她好欺負不成。
霽月是她的,不能給旁人碰。
她一臉我也很生氣的表情,與他叫板。
霽月盯了她一會。
冷笑。
去逛窯子,她敢去逛個試試看。
不打斷她的腿。
朝歌毫不示弱的與他互盯了一會,說:“你明知道我不能氣,氣多了就會急火攻心,就會吐血,吐多了就會死,你還故意叫人進府來氣我,你是存心想我死,你根本就不愛我。”
對,就是不愛她。
扭身,氣呼呼的走了。
或者說,對她的愛,並不如她想像的那般深。
越想越覺得對極了。
從一開始,都是她在深愛這個人罷了。
愛到欲罷不能。
愛到沒他就死。
忽然發現,沈霽月真的沒那般愛她。
這個忽然的發現,讓她痛徹心扉。
痛感直擊心的最深處。
前一世,他是退了兵,營救她回家了。
營救之後,他依舊會撩她,也處處讓著她,可他從來不說要娶她,給她一個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