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酒，道：“白瀾是現在的白氏族長，曾救過我一命，那時我們便有過約定，我要為他們去辦一件事。白起當年在長平之戰時坑殺了四十萬趙軍，據說被坑殺的俘虜的怨氣反噬了他的一部分魂魄，使他在死後發生屍變影響了後代，約三十年前，白家的男丁就開始離奇死亡，此後除了輩分大出生的早的，便沒有哪個男子能再活得過二十五歲。”
蘇菀一驚：“那你……”
他神色如常：“別擔心，我跟白起沒有關係。”
蘇菀鬆了口氣，他繼續道：“八年前我中過一次很厲害的毒，是龍淺那時請人找到白瀾救了我，她雖然保住了我的命，但卻一直沒有把能徹底解毒的那味藥給我，八年來白瀾會定期送來藥材抑製我體內的毒。不過這一次白瀾承諾，如果我把白起那部分被反噬過的靈魂徹底打散，她便不僅會為你解毒，也會給我最後那一味解藥。”
蘇菀看著他，最終下定決心道：“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雖然我還是不太清楚你現在承擔了些什麼，但是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
“不，我要去的那地方怨氣很重，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步了白起的後塵，你不能去，這次我一個人就好。”
“小夜……”
“這件事沒商量，你不能去。”他目光堅定：“還有，因為不能讓小淺知道，所以我明天早上就會出發，我今晚留封信給他，你幫我轉交一下。”
他一仰頭飲盡了最後一口酒，擦了擦嘴後對蘇菀道：“好了，我們也該下去了。”
他不等她再說什麼便跳了下去，蘇菀歎了口氣，跟著他從房頂躍下。
回到房中，蘇菀為他研好了墨，他拿出一塊幹淨的布帛，思考了很久方下筆，蘇菀單手托腮看著他，他被看得不大自在，便將她打發走了。
蘇菀坐在榻上看著他的背影，他沒花多長時間便寫完了，將布帛疊好後走過來坐在她旁邊，臉上有一絲窘迫：“要不，我們睡吧？”
蘇菀淡淡一笑以示回應，他們脫去了深衣鑽入被中，蘇菀摸到他的手，他反手扣住，過了很久蘇菀都沒有睡著，她知道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便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說，我們是不是隻是太孤獨了呢？”
他沒有回答，到蘇菀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方答道：“我不知道。”
蘇菀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過了很久他又問道：“你現在對他是什麼感覺？”
她現在對扶蘇究竟是什麼感覺呢？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確定當初是不是因為孤獨才會跟他在一起，他有時候會讓我覺得很壓抑，所以我……現在別提他了好嗎？有些事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好，反正我也會離開一段時間，我們都可以仔細想想，如果我能夠回來……”
蘇菀一個翻身趴在他身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將臉貼在他的臉上道：“等你回來之後，如果我們都能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會離開他，不再有感情上的交集，不過我還是會盡力幫他登上帝位，這是我很早就決定的事。”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呢喃道：“好，如果我們能確定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