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在下一任掌門被選出來之前,謝冬身為前任掌門的弟子,地位比起馮長老是有優勢的,但修為境界的差距完全蓋過了這點優勢。真正的優勢在於,此時掌門令在謝冬手上,謝冬在掌門的私人倉庫裏。隻要他不出去,外麵的人是沒法輕易進來的,這可以為謝冬爭取到很多時間。

謝冬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個藥瓶,將其中藥丸統統倒在手上,然後凝視了許久,嘴角漸漸勾起苦笑。

一個築基和一個凝元,是沒法玩的。想要去競爭,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也突破到凝元。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已經十分明確了,謝冬卻還是遲疑。因為想要達成這個目的,他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但代價歸代價,並非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每當因為代價而遲疑的時候,隻需權衡利弊,碼好心中那杆秤,兩害相權取其輕即可。

外麵已經開始嘈雜了,大殿中名冊的變化終於引起了騷動。謝冬的思慮沒有錯,根本不存在什麼僥幸,掌門的名字確實暗了下去,實實在在的隕落了。同時暗下去的,還有當初跟在掌門身後的所有同行者,整整四名凝元長老。預想之中最糟糕的情況終究變成了現實。

謝冬將嘴角的苦笑咧到最大,“嗬”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丹藥統統灌入了口中。

服藥的同時,謝冬的眉間緊蹙,眸光也變得暗沉且堅定起來。所謂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他便不會允許自己以半吊子的心態麵對以後將要做的事。

而後他盤膝而坐,開始了這場自入門以來最重要的一次調息。

在謝冬調息的時候,外麵那群混亂的玉宇門弟子們,終於在漫長的時間裏走完了謝冬片刻間便結束的思考過程,接受了掌門帶著絕大多數長老一起隕落的事實。

至於那馮長老,倒是很快便意識到掌門之位突然變成了砸在他眼前的餡餅的事實,而後沉迷於對騷動弟子的平息與處理,沉迷於四處宣揚自己即將成為下任掌門,直到一個時辰後才發覺應該先去找掌門令,又在整整兩個時辰之後,才率眾堵在了那掌門私人倉庫的門口,勒令謝冬趕緊將掌門令交出來。

謝冬正在關鍵時刻,理都沒理。

馮長老氣得七竅生煙,果斷大手一揮,開始對著倉庫大門強行砸了起來。但前麵說過,掌門的倉庫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想要真正砸開,非得又花費三五個時辰不可。

“謝師侄,這麼搞有意思嗎?”馮長老一路罵罵咧咧,頗有恨不得把謝冬摳出來摁死的架勢,“靠山倒了,你就連臉麵都不要了?居然怕成這樣?哈哈哈,天道好輪回,我今兒還不信治不了你了。隻要這門一開,宗門這些年浪費在你身上的東西,我通通要從你肚子裏剖出來!”

罵到一半,有一個少年從另一麵跑了過來,剛好聽到這話,也是氣了個夠嗆,當即懟道,“馮長老,你這放的是什麼屁?師兄浪費了什麼?師兄天資卓越,哪怕用再多東西都是應該的,給你用才叫浪費!”

馮長老聽到這話,臉都抽了,斜眼瞅明白來人,又不陰不陽地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謝少爺身邊的跟屁蟲啊。”

那少年是謝冬的師弟,姓常名永逸,比謝冬還小兩歲,和謝冬同一時間入的門,前任掌門的關門弟子。前任掌門還在的時候,從來沒人對他說話這麼不客氣過,生生慣出了一副嬌縱的性子。

“馮長老!”常永逸小師弟尖喝道,“你別太猖狂!”

“論起識時務的功夫,你比那縮頭烏龜謝少爺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馮長老的笑聲更大了些,“但我還真感謝你送上門來。”

說罷,馮長老大手一揮,身後就有幾人走上前去,掏出繩索就往常永逸身上捆。常永逸正在氣頭上,掏出佩劍就要對敵,卻雙拳難敵四手,眼看著就要被捆了個嚴實。

宗門裏有許多親近謝冬的弟子,都圍在邊上,暗自為兩人著急,其中有幾個甚至忍不住要掏出家夥上去幫忙。但對麵有馮長老坐鎮,縱使再多人幫忙也是枉然,凝元的築基的差距絕非數量可以彌補。

“謝師侄,謝少爺,你可聽清楚了,你那跟屁蟲小師弟落在了我的手裏。”馮長老對著倉庫大門笑道,“如果你再不出來,他挨一點打,受一點罪——我想你也是不會很在乎的。但如果他缺個胳膊少個腿,甚至沒了這條命,你也不在乎嗎?”

常永逸臉色一白,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竟會遭受這種對待,也終於知道自己的行為拉了謝冬的後腿,卻已經根本沒了後悔的餘地。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門後終於傳出了一聲歎息。

下一刻,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