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歪著小腦袋看了一會,又短又細的爪尖在災幣上碰了幾下,硬幣以清脆的聲音回應著它的動作。它跟在阿爾豐斯身邊這麼久,多少也學會了一點提防的心思,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合金假幣可買不到任何商品,這個謹慎而小心的動作惹得在旁邊七手八腳往桶裏灌注海水的士兵們發出一陣大笑。
阿爾豐斯笑罵一句:“放心,我的錢不會有假。”
瘟疫前爪疾伸,把十幾枚災幣統統扒到身前,然後拍著雙翼鑽進艙內,它十分明智的接受了樁買賣,隻要有了這些閃光發亮的金屬,很容易就能再收集更多的美酒。
“四個大桶,應該足夠了,不過還缺少可以讓海帶吸附的大件硬物。這些藻類植物隻喜歡岩石,對鐵和木頭不太敏感。”布蘭克四周看了一遍,沒找合適的代用品。
“這個忙我還可以幫得上。”冷山提起腳邊的錨鏈,甩手擲入海中。連看都沒看馬上起錨,錨尖上鉤著一條正在痛苦掙紮的鯊魚。
這是在憑獵物的腦部活動意識進行捕捉,無需視覺就能知道正確位置,在這方麵他和掃蕩用的是同樣的方法。
六七尺長的鯊身在半空不停的扭曲著身軀,新鮮的血液滴落到海麵,泛起一朵朵鮮豔的紅花,所有人腦中都轉著一個問題:冷山要這條中型鯊來幹什麼?它可不是急需的石頭。
冷山手腕一轉,鐵錨從鯊身上分離,直飛上半空。他手指一彈,灰色鯊頭歪在一邊不再移動,整條鯊魚在瞬間突然凝固起來,變成了岩石一樣的顏色。
“石化術。”蘭希低聲說道,“無需準備,即時施法,他不是法師,而是一個術士。”
“完全正確,法師用在法術準備的時間太長,我可沒耐心盤算每天該使用什麼法術。”冷山顯然聽到了蘭希的話,也沒否認,雙手一抬,一手執著下跌的鐵錨,一手托著石化的鯊魚,慢慢放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以為這條鯊魚真的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精美作品。“現在我們有了幾塊大石頭。”他笑著放下鐵錨,淩空一拳打在鯊魚身上,粉塵飛舞中,鯊魚應聲碎成幾大塊。
剛才下去的八個士兵將兩個齊胸高的大酒桶搬上甲板,瘟疫心不甘情不願的趴在桶麵上,就像自己最珍愛的寶貝被別人硬搶過去一樣,估計是士兵搞不定它。才又連它一起抬了上來。
“大家盡情喝吧,千萬別浪費好酒。”阿爾豐斯拍拍手,拔出塞在桶身的軟木塞。
一道琥珀色的酒箭直飛出來,白蘭地那種濃鬱的酒香氣迅速占領了整個甲板。被瘟疫看中的確實是好酒,那些不適用的鍋碗瓢盆都成了最好的接酒工具。瘟疫一馬當先衝過去,直接將嘴對準了桶身上的出口,二十秒之內就把自己的小肚子灌得成了個圓溜溜的肉塊,它愜意的朝天打了個酒嗝後才將位置讓了出來。
雖然軍中有著嚴格地禁酒令,不過現在還沒有真正進入戰爭,阿爾豐斯也不會死抱著條文規定不懂變通。
士兵們一邊品嚐美酒,一邊往大木桶裏灌著海水。十多個士兵將小桶拋到海裏,舀滿水再拉上來,其他人則組成人力傳送帶,十幾個小木桶在一百多人手裏不斷循環傳遞。一桶桶的海水逐漸將大木桶灌滿。
布蘭克把比真正石頭還要硬的鯊魚碎塊逐一沉入桶底,作為海帶的附著物。
“外圍戰艦桅上掛起紅色旗幟!”了望手的聲音從桅杆上傳來,這是一個危險信號,船隊可能會遭遇攻擊,“他們在示意運輸船隊減速航行。”這話讓在甲板上忙碌的人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減速航行意味著外圍戰鬥即將開始,戰艦上的投石機需要時間校對射程,船在全速航行時會出現較大誤差,但如果停在海上不動,又會成為絕佳的靶子。戰艦在進行戰鬥準備時,如果處於中間的運輸船繼續保持航速,就會離開戰艦群的保護成為待宰的羔羊。
士兵們都在看著阿爾豐斯,等待他下令調度,這六艘船都沒裝備威力巨大的遠程攻擊武器,最有威脅力的弩箭,射程還不到投石機的一半,要是敵船冒死衝進來,運輸船隻有等死的份。
一艘裝備了三到四台投石機的中型戰艦,如果距離適合,再加上充足的石彈,對付十多艘移動遲緩的運輸艦綽綽有餘。運輸船寬大的船身隻是為了裝載更多的貨物和兵員,並不適合戰鬥。戰艦雖然船身狹長,不能裝太多的物資,但勝在可以快速的機動,它們的作用相當於陸地上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