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色時,天已暗下來。
霓虹燈閃爍的夜市行人熙來攘往,車跟隨著人流緩慢地前行。
蘇秋秋一顆心咚咚直跳,衣袖下的手緊緊地絞起。因為緊張,手心裏全是虛汗。
程遇摸過她的手,溫暖幹燥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輕聲安慰道:“別怕。”
“我……我沒怕。”
她咬牙。
說是不怕,但是整個繃緊的身體都表露了她的緊張與害怕。
“沒事。”他寬慰她。
“嗯……”
蘇秋秋咽著口水點頭。
很快,車在夜色門前停下。
蘇秋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夜色外的高慶,她趕緊跟著程遇下車。高慶見到車,小跑著過來,跟他們說現在的情況。
“祝羌垣被綁在包廂裏,他一直大喊大叫,我怕吵到人,把他先打暈了。
“嗯。”
程遇牽著蘇秋秋的手,輕應一聲。
三個一同進入夜色。
老鴇看到三人,眼皮微抬,又闔上,自顧自的磕著瓜子。
有些人可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高慶帶著程遇和蘇秋秋一直進到最裏麵一個包間,“人就在裏麵了。”
“進去吧。”
高慶依言把門打開。
兩個男人警惕地守在門外,見是高慶,才稍稍鬆心。蘇秋秋深深吸一口氣,才跟著程遇進去。
包間內昏暗異常。
除了能看到最裏麵隱隱有個人影,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燈。”
程遇冷聲提醒,房間的燈應聲打開,即便是開了燈,包廂內依然是昏昏黃黃的,又暖又曖昧的燈光。
她眯著眸,看被綁在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淺褐色的大衣,微長的頭發有些蓋眼,原本英氣逼人的臉上多了些胡渣,看起來有些頹廢。這不是祝羌垣又是誰?
高慶走過去,腳踢在祝羌垣小腿肚上。
“嘶……”
祝羌垣吸了口冷氣,醒過來,剛醒便大喊道:“你們這是在綁架,趕緊放了我!快一點!”
熟悉的聲音……
蘇秋秋心都跟著顫動起來。
她抖著唇,喊他名字,“祝羌垣……”
聽到聲音,祝羌垣止住無意義地叫喊,他抬頭,看向蘇秋秋。不同於一開始睥睨眾人的眼神,此時,他的眼神裏帶著散不盡的渾濁。
兩月不見,他變化如此之大。
蘇秋秋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到這樣頹然的祝羌垣,她抓著程遇的手微微縮緊。
“你讓人抓的我。”
他出聲,語氣冷靜了許多,是確定句。
蘇秋秋把手從程遇手心抽出,緩緩走過去,邊走她邊問:“祝羌垣,今天我找你隻是想和你確認一件事。是不是你要害我?”
“蘇秋秋,在你眼裏我是這麼無恥的人?”
祝羌垣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
蘇秋秋被他問住。
這個問題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繼續道:“是你和程遇一直挖坑給我跳,害我破產,無家可歸。蘇秋秋,認識你這麼多年,我真沒料到你是這種人。”
蘇秋秋:“……”
她是來質問他,現在卻被他質問。
“……我沒有。”
她從沒想過要他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