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扶影抬手掰開緊扣住自己腰的纖細手臂,頭亦不回的的走了。徒留一人在月夜中。
此時的望霧正安然自得的吃著牢飯,已是半夜,看守的人才把幹了的饅頭和一碗水送進來。望霧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抱怨,隻是笑笑邊開始慢慢的用了起來。
看守的人看望霧錦衣玉袍,還以為望霧定會因為用幹糧刁難他的事找事,心裏早就做好了教訓望霧的準備。看著望霧如此安靜,倒也有些自找無趣,便鎖上門到外麵看著去了。
月上中天,望霧看到窗戶上有人影。便開始猜測是樓扶影還是那個山匪頭子。正好晚上睡不著,消遣一下也好。望霧假裝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裝作準備要睡的樣子。
果然窗外的人向門靠近了一步。望霧閉上眼睛,那人果然就推門進來了,還隨手讓看守的人退下。
望霧看著山匪頭子,不說話。終於山匪頭子忍不住開口道:“古大人好悠閑自在啊,難道就一點就不害怕嗎?”
這人一說話望霧就聽出來了,心下震驚不已。笑道:“章兄都如此自在,本官為何自在不得。”這人是韋氏逆黨,那個紅衣妖孽不應該早就把他殺了嗎,怎麼會在這裏落草為寇了。這下望霧也終於明白外麵的大部分山匪為什麼有那些個規矩了,大約是韋氏一黨的亂軍,雖說亂軍紀律不好,但總是比烏合之眾強的。
章僑似是忍住天大的怒氣,“我這麼自在,還不是你們害的。否則我現在應在京城坐享榮華富貴高官厚祿。”章僑說著就想動手,自從落草為寇後,章僑越來越暴躁,動手打人的頻率快速上升,整個人身上的那點官家氣息,也早就快磨滅殆盡了,況且屬下也越來越不老實,自己也隻有用武力鎮壓,所以導致章僑現在越來越粗魯,就像本是山匪了。章僑不得不嫉妒,同是入京。望霧先是得安樂公主賞識,官職比自己高,自己還是憑著和安樂公主苟合才帶領軍隊。想不到安樂公主謀劃不成,自己沒跟著沾光,卻要跟著受罪。而古望霧卻早一步看清形勢,投奔了臨淄王,得到今日的高官厚祿。自己卻要從官府落草為寇,淪落到這副摸樣。章僑越想越生氣,想著便要來找望霧發泄,但在望霧麵前又自卑,這才在外麵躊躇不前。但他隻看到一麵,卻沒看到望霧所受的苦。
望霧聽到他說的話覺得有些可笑,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此時才有功夫好好看清現在的章僑是什麼摸樣。隻見穿了訓練將士的暗紅色袍子,外麵罩著一件土黃色的半袖外套。暗紅色的軍裝不知道是改做過還是怎麼弄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來那是軍官穿的袍子。但可以看出,章僑還沒有忘記自己以前的身份,他還想做官。頭上的冠已經用布條代替,額頭上不知道是為什麼,還纏著布條。此時的章僑打扮起來,還真是江湖中人,尤其是短時間的操勞打擊,讓章僑胡子拉碴,麵色更黑。還真有土匪的架子。
望霧順了順衣袍,不緊不慢的說道:“章兄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小弟也無能為力。隻能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盡力挽救。否則小弟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章僑的眼睛一亮,雖然不信,但章僑仍然因為這一絲的希望讓情緒高漲。“你說你是——”
望霧嚴肅的說道:“是的,事情發生後,小弟就派人尋找章大哥的下落,終於近日得知章兄在此。正好太子有任務,望霧便求太子把任務交給望霧。望霧這才能到這裏。”
“古望霧,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以為你三言兩語的,便能讓我信你的鬼話嗎。你為什麼救我,再說,若是真相救我,為何不提前為我引薦臨淄王。”章僑像瘋了的猿猴一樣,看著難看。
望霧心下覺得好笑,老子為什麼要管你啊,你算是哪根蔥啊。“章兄誤會了,事情發生的時候我被軟禁在宮中幫太子處理瑣事。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小弟要不是念在我們一同做官,初始又相互照應,更以兄弟相稱。望霧自是把你當兄弟了。怎知你如此忘情負義。”說著望霧還激動的站起來一甩袍子,轉過身去,佯裝生氣。
章僑此時也拿不準,猶豫起來。但看到望霧倔強的身影,轉念一想,不管是真是假,但他若能讓自己恢複官籍,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想到如此,便軟下語氣,歎了口氣說道:“為兄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啊。聽到賢弟心裏記掛著為兄,又想到現在這種境況,為兄心裏不是滋味啊。”
望霧冷笑一下,轉過身來。“算了,章大哥也是因為不知道。”
章僑點點頭,“望霧既然來了,就安心呆著。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啊。”
“在這——裏?”望霧掃了柴房一眼。
章僑抱歉的笑笑說道:“真是對不起賢弟啊,我不知是你,這才——。為兄這就為你親自安排上房去。”
你不知道,哼。“如此,就有勞章大哥了,如今天色已晚,還請章兄安排好後就早點歇息吧。”
“好,那賢弟稍等,稍等。”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