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正在刮台風,路旁的一排排剛種下的法國梧桐,在風中痛苦的掙紮著,地上到處是飄落的樹葉,這些樹葉還沒等變黃了就掉了,心裏感到一陣憐惜。
大街上沒有多少行人,因為是台風天,加上自己住的地方稍微有點偏僻,附近的幾家小店還沒等到天黑就提前關門打烊了。
樓下的水果攤早早收攤了,本來是想買袋新鮮的水果帶到醫院,看著水果也沒得賣了,隻能空著手去醫院。
想想心裏是有些慚愧,紅菱來到城裏,還沒找到她的父親,暫時住在胖子的紙紮店裏,紙紮店的對麵就是A市的一家最好的三甲醫院,來往的人群特別多,紅菱就幫他在店裏招攬顧客,生意十分的火爆。
到了醫院,我不知道216病房怎麼走,偌大的一樓大廳,來看病的人真多,其中也不乏被台風中受傷的老百姓。
他們有的頭上包著繃帶,有的拄著拐杖,臉上顯出很痛苦的表情,樣子很是滑稽,我來不及笑,就被身後甜甜的女聲給打斷了。
“這位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服務嗎?”
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姐姐,年輕的臉上帶著笑容,仿佛雨後的一縷陽光,給我的心裏帶來了一絲絲溫暖。
我愣了一下,隨後反應很快的笑著說道:“護士姐姐,我不知道216病房在哪裏?”
“216病房,直接坐電梯上二樓往右拐最裏邊的就是了。”
“好的,謝謝你!”
我不忘說了聲謝謝,心裏想著,世上還是好人多啊,連醫院的護士都跟天使一樣。
到了病房,胖子早在門口焦急的等待,一見到我,臉上就掛著十分不安的神情。
“孫香香,你怎麼才來,我都快急死了,紅菱病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一見到胖子臉上焦慮的表情,噗嗤的笑出聲來。
“你還笑,這事好笑嗎?醫生說紅菱隻是普通的皮膚過敏,等打完點滴後開了些藥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去陪紅菱,我出去交費吧。”
我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微笑,幾天不見,胖子似乎有些瘦了,不過臉上還是肉乎乎的,很是可愛的樣子,叫人忍不住的想捏幾下。
胖子出去後,我進了病房把門關好,轉過身看到紅菱正躺在床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我從隨身的小包掏出餐巾紙,給她輕輕的擦了擦汗,她仍在睡著,我想她應該是難受了一個晚上沒有休息好吧。
想著將紅菱帶到了A市來了之後,一直忙著自己的瑣事,很少關心過她,偶爾打電話在胖子那問問她的情況,心裏對她還是有些虧欠。
要不是紅菱的幫忙,我和胖子怎能順利的從雲霧鄉逃脫出去呢,現在她的父親還沒有找到,雲霧鄉又回不去了,要是貿然回去的話肯定不行,村長還不知道想出什麼毒計來懲罰她呢。
紅菱隻是個女孩子,比我還小,單純天真,心地善良,她本來不應該被那樣的風氣給汙染,她有她的願望,我答應過幫她實現,既然承諾了就必須要做到。
紅菱來到城裏,我和胖子得要對她的人身安全負責,我這裏的工作室地方小了些,又住著別人,實在是不方便再多一個人,我不想讓我的朋友誤會我和紅菱的關係,以為她過來隻是把我當成了她的依靠。
那樣對她的自尊卻是不小的傷害,把她放在胖子的紙紮店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胖子的紙紮店的二樓有個小房間,有個閑置的小木床,有窗台能看到外景,風景也不錯,可以看到馬路邊上的北美紅楓,每年的春天和秋天,可以欣賞到紅色的楓葉。
紙紮店門口的花壇種著應季的草花,四季不斷變幻,我想紅菱住在他那邊,應該能緩解下對家鄉的思念之情吧。
我看著熟睡中的紅菱,一夜睡不好覺的她,蒼白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憔悴,這段日子在胖子的店裏不停的忙前顧後,還兼顧著燒飯洗衣的粗活,雖然有些累,對她來說是很快樂的。
她很心甘情願做這些粗活,要是有一天不做了才不會感到習慣,隻有這樣,她的心裏才不會想著老家的事情。
不知道紅菱的父親他在哪裏,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千裏迢迢的從大山深處出來,辛苦的尋找著他的下落,一定會很心疼的吧,我想要是等紅菱好了,看能不能托個朋友找本市的電視台幫幫忙發個廣播,這樣的話會不會給她多一些希望呢。
茫茫的人海中,要是能找到一個人確實不容易,生活在大山裏的人,大多是家裏條件很簡陋,兩個人結婚連結婚證都沒有,雲霧鄉的村民生活在這樣與世隔絕的環境,和外麵的世界無法聯係,別說是沒有網絡,連電話這樣的通訊工具也沒有。
雲霧鄉經過上千年的發展,封建的思想根深蒂固,他們認為,隻要出去了離開村子裏的人,是全村的叛徒,要是發現了必當狠狠的嚴懲不貸,連結婚的女人發現有私情,下場也是相當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