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雲霧鄉有這樣的風俗,懲罰私下偷情的狗男女的方法是,男的當場杖斃,女的要浸豬籠,就是把女的關在豬籠裏,上麵壓上巨石,再讓人將其抬上小船,劃到江水中央連人帶籠沉沒江裏,很快的活活被淹死。
即使死了,魂魄也得不到安息,雲霧鄉的綿綿不斷的江水,不知道這河底下藏著多少個孤魂野鬼。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世上的癡男怨女,感情太過的複雜,糾纏不清,我一直認為,男人和女人的結合,隻是情感上的共鳴,而非身體上的接觸。
我單身二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一個男的喜歡我,可能是因為我性格太像個男人了,一點沒有淑女的樣子,從小就喜歡瘋瘋癲癲,鬧得雞犬不寧,令父母頭痛不已,還差點闖禍被學校勒令退學,是父母給對方的家長賠禮道歉才肯罷休。
長大後,我仍沒有一絲的改變,我為何要改變自己呢?我還是我,自從我選擇法師這個特殊的職業,隻要別人一聽到我的職業後,估計都會對我退避三舍,生怕沾上一點晦氣對自己不利吧。
所以這些年我習慣了孤獨,雖然我從不缺朋友,但是沒有一個可以能和自己交心,都是些酒肉朋友,沒事的事情邀我和他們一起逛逛街,打打遊戲,聚會聊天什麼的,無非都是聊一些生活上的雞毛蒜皮的事,我不喜歡和那樣的人接觸,可是沒有辦法,而他們似乎都沒有發現,我對他們的厭惡,仍是誇誇其談,聊些很無聊沒趣的小八卦。
生活啊就是這樣的,由不得自己,就像有句話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既然是選擇了這樣的人生,那就是閉著眼也得要過。
我孫香香自以為是個正人君子,身正不怕影子歪,心直口快的,也不怕會開口得罪過人,但是我從來不做虧心事,也不會說過謊話,不論對什麼人都是一視同仁的,隻對事不對人。
我的這些性子,胖子也很知曉,他是我的真正的好朋友,遇到他也是我的緣分吧,自己在開工作室的時候,有時遇到困難隻要打電話給他,他都二話不說過來幫忙,不管有沒事,永遠以我為重。
我不知道胖子是不是喜歡自己,但他從來不說,他的性格有點內向,人很隨和,很實事求是吧,感覺他是個很成熟的男人,我指的是心理上的成熟,盡管他比我小,進入社會卻比我要早幾年,人情世故他比誰都很清楚。
看著紅菱沒有醒來,她的臉上,脖子上,還有手上出現許多針孔大小的紅點子,這還真像平時的過敏症狀,我想即使是過敏,也不至於會發高燒昏迷不醒吧,不過這裏的醫生技術水平我是信得過的。
雖然我是經常和鬼魂打交道的,但我還是會很相信科學,要是身體出現什麼毛病,自己解決不了的話還是會交給那些白大褂們。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胖子回來了,他推開門看到我坐在床邊,很關心的問道:“香香,你渴不渴,要不我給你倒杯水。”
我點了點頭,見他吃力的彎下腰,拖著肥胖的身軀拿起桌上的水瓶,樣子很是笨拙,但我卻看的感動的眼冒淚花。
其實對胖子來說,他目前的願望就是能經營好他的這家小店,能多存點錢,將來娶個媳婦什麼的,成個家,他的年紀也是不小了,要是在雲霧鄉,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都有倆三個小孩子了。
我看的出胖子他對愛情充滿著希冀,偏偏我又是個對感情上很冷漠的人,不是我不相信愛情,而是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單身一個人也挺好的,等到真正老了的時候再考慮考慮吧,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我現在還年輕,不想把男女之間的事浪費在青春上。
我突然想了什麼,就對正在倒水的胖子說道:“胖子,紅菱她昨晚怎麼生病了,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嗎?這幾天的天氣一直都很暖和,不冷不熱的,她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
胖子替我倒好水之後,思索了一會兒,不緊不慢的說道:“沒有啊,這幾天她吃的都是自己從附近的超市買的,買的都是她老家吃到的菜,不可能會出現問題,我還怪她老不喜歡吃肉呢,你看她自己都瘦成什麼樣了。”
現在的紅菱,跟我當初在村子裏見到的,確實是消瘦了不少,臉上也失去了光澤,顯得有點枯槁,我抓住她的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沉沉的睡著,偶爾嘴角上揚起淺淺的笑意,不知道有沒有在夢中見到她朝思暮想的父親。
我不知道她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她父親現在從事什麼工作,我隻聽她講過,她的記憶停留在幾年前的時候,她的父親喜歡帶著她去後山上玩耍,帶著她看過村子裏的戲班子演的戲,父親給她的印象永遠是溫和,老實,還有善良。
我想紅菱的身上體現出來的美德,全是繼承她的父親,也難怪她對父親的感情至深,讓我大受感動,這可能是人世間最美好最純真的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