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車往人群目光聚焦的地方看去。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著急診車往救護車上送,後麵還跟了一群男男女女,有幾個人蹲在地上哭得淒慘,還有人在嚎叫,椎心泣血,問是誰殺了他兄弟。估計是張振猛的家屬和手下。
兩個年輕人把手操起來感歎!
我靠!居然張振猛被捅死了,張家叱吒風雲20年所以最好不要去混黑道。
對!早晚都是這個下場。
人群裏開始各種各樣的議論。有些膽小的人悄然走開了。警察的對講機在不停的發出電波,這個元宵節很鬧騰。晚些,街上的車減少,整個城市也安靜的令人有些陶醉了,冷血的殺手,內心是恐懼和孤獨!雨刷器不停的撣落擋風玻璃上的雪片,一下一下,如此賣力,將淩亂的心緒一同梳理。
手機躺在儀表盤的位置,偶爾傳出悅耳的40和弦鈴音,都是自己曾經愛過的歌曲。真好,在這樣下雪的夜晚,還會被朋友親人們想起並祝福,將近午夜的電台總是會傳出些懷舊的旋律,也許是賭定了那些懷舊情節的人們那根脆弱的神經。於是,很多事,很多人紛紛被記起。
回去以後,其他兄弟連夜趕回江城,隻剩下阿豪在我身邊。我把九指叫進一個小房間,給他第了支煙。九指問我要他幹什麼?
我說,你還想不想活?
當然想,但是這個已經由不得我,華哥說是不是?
“表麵看起來是這樣的。”
“難道華哥還想拉我一把?”
我看見九指眼眶裏有一絲閃動,煙頭被他用指頭狠狠捏扁了。
我不怕告訴你,張猛已經被我做掉。你要是能幫我辦成一件事,我會給你從新做人的機會,不過這要賭博,有輸有贏,你看願不願意賭一把?
華哥,你說。
在張猛出喪那天,我給你準備一把手槍,你把張猛的兩個哥哥幹掉,到時候我會接應你,事後我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再給你五十萬塊錢跑路,你和你老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人認識你們。
華哥,你不會是想借張家兄弟之手殺我吧?九指疑問的望著我。
嗬嗬,你手上有兩條人命,早晚是個死字,何不將死馬當做活馬醫?再說我給你提供槍以後我就有了後患,如你敗露了警察也會追究到我頭上。退一萬步講,如果我不是真誠跟你合作,你可以把事情捅到公安局,到時候拉我一起下地獄,是不是?我要殺你,和殺張猛兩個兄弟都是一樣的,何必還弄的那麼危險,讓你幫我動手。主要我是看在你老婆的份上,那天她跟我說了很多你們的事,她也為你受了很多委屈,難道你就不想好好跟她過上幾年?
九指沉默了,他說考慮幾分鍾給我答複。
我從房間裏出去把門帶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我把手機打開有幾條信息,都是歐陽的。
“兄弟,你把事情弄大了,千萬別有後遺症。”
我立刻給他回了個信息。
“鎮定!事情還沒結束,這幾天不要跟我聯係!信息刪掉”
我叫阿豪過來,湊到他耳根說。
“等下九指不願意合作就直接幹掉他。”
阿豪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把張猛那把槍拿出來,打開一看,子彈已經上膛,彈夾裏裝了四發。我用幹毛巾把上麵的指紋擦掉,然後用一個塑料袋兒給裝起來,放在抽屜裏。
良子在睡覺,因為我今天騙了她,說是到醫院看馬入海。所以她並不擔心。
“良子,老公回來了。”
良子睡眼朦朧的睜開眼,望著我。這也是我第一次稱自己是她老公。
“老公,我好擔心你,剛才我都做夢了,真怕你出什麼事情。”
良子哭起來,我摸她頭上全是汗。
“寶貝,老公不會有事的,來,我們睡覺。”
擦幹眼淚,良子蜷縮在我身邊。那天夜裏我摟著良子,一動也不動,不停的親她,夜裏我獨自起來,拉開窗簾,把頭探在窗戶外麵,看見一望無際的銀白,雪花是舞動的碎屑,有些落在我臉上,由涼變熱。我點了支煙,深深吸到肺裏,再把它吐出來,我開始恐懼自己。
九指後麵答應了,那是我們在農家樂居住的第二天,我心裏也落了一塊石頭。為了表示誠意,我先給九子老婆卡上轉了二十萬,因為這是王家衛拿的他們的錢。
九指給老婆打過電話後,義無反顧的說相信我,毅然答應了我的要求。
那幾天我們都在家裏喝酒,睡覺,看電視。哪裏也不去,中途我讓紅牛給我搞了一個女人假發,他當時問我什麼用,我說別問。紅牛帶話來,說馬入海在張振猛出喪那天一定要親自去看看。這是他的一個願望。我說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