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跟前歇斯底裏地吼叫著,直到手腕被譚宗明一把抓起,“我不是明樓讓你很失望嗎?!”

“啪!”

汪曼春全身的力氣仿佛都隨著這一巴掌,拍到了譚宗明臉上。

和這一巴掌相比,上一次的掌摑簡直溫柔得像撫摸。

譚宗明的半邊臉都腫起來了,她還不覺得解氣。揚手的一刻,她真的恨極了麵前的男人。

他永遠也無法想象這二十四小時她經曆的痛苦,絕望,恐懼,掙紮。幾乎崩潰的情緒,還要在所謂的明樓麵前苦苦維持冷靜與理智。一次次的嘔血,她用血淚斑斑的身體支撐快要坍塌殆盡的靈魂,而所有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他居然還問她,他不是明樓她是不是很失望。

“你和你爺爺一樣,都!該!去!死!”

被聞聲趕來的護士架走之前,她聲嘶力竭地叫罵,像個真正的瘋子。

很快,滬上的財經媒體都報道了譚宗明車禍重傷的消息。而八卦論壇則說他的未婚妻不但沒有貼身照顧趁機秀恩愛,還一度大鬧病房,甚至連譚老板的祖父一起罵了進去,用詞之毒辣完全不是普通情侶分手的態勢。狗仔接觸不到譚宗明,就去挖樊勝美,可她搬出九間堂後就從眾人視線中徹底消失,譚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人知曉,就連二十二樓的姑娘們都不知道她們的樊美眉到底去了哪裏。

汪曼春離開了上海。

這城市承載了她兩世悲歡,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跳進黃浦江。

趁譚宗明還在醫院關禁閉,她退了歡樂頌的房子,帶著小小行李箱來到蘇州剪金橋,租了一間老宅次落二樓的屋子,一個人悄悄住下來,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每日一半的時間複習,一半的時間工作,閑暇時就坐在幹將河邊看細雨斷橋,日升月落。上海灘的煙花成了昨日的風景,她好後悔當初重生時沒有當機立斷逃離那座城市,非要留下來嚐遍魔都的酸甜苦辣,非要碰上那個恩怨糾纏了三代的冤家。

譚宗明給她打出第一個電話開始,她就把他拉進了黑名單,刪了微信好友,甚至改用蘇州的手機號重新申請了微信,在二十二樓群裏勒令姑娘們不許提譚宗明更不許替他說半句話,否則絕交沒商量。

安迪是個理智的人,不了解內情時絕不插手旁人事;邱瑩瑩和關雎爾則無條件站在她這邊;隻有曲筱綃不止一次在群裏上竄下跳,“樊美眉,我犧牲太大了,你知道某人開了多高價碼問我要你的聯係方式嗎?你快補償我,不然我就要投敵了!”

對這隻小妖精,汪曼春向來一笑置之。譚宗明能找到崔有誌,能找到崔孺鏡,找她汪曼春絕對不是難事。她甚至覺得自己早就被他的眼線所監視,那又如何呢,她已經清楚表態,不見麵,不聯係,不聽任何解釋,你不逼我我還能過安生日子,你逼我我隻能再次逃離,去更偏僻的地方,依舊不接受你。

安迪曾冒著被絕交的風險問她,為什麼不給老譚一個解釋的機會。汪曼春想了很久,回答,“一看到,不,一想到他的臉我就想吐。”

安迪目瞪口呆,譚宗明那張天生霸總臉,商場上恨他入骨的競爭對手都沒說過這麼違心的話。

其實不是誇張。明樓的計謀與偽裝是她上輩子的噩夢,到今天她都心有餘悸,而譚宗明成功繼承了他的外表和全部演技,再一次把她騙得鮮血淋漓。她不想也不敢聽他解釋,就像明樓一樣,他的每句話她都判斷不了真假,他以明樓的方式叫她的那一聲曼春,讓她至今回想起來,都有嘔血的衝動。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