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無關。”
“那就好。”他微笑,“在公平競爭的情況下,你不拒絕我做朋友,我已經很滿足,剩下的,我們順其自然。”
那就順其自然吧。汪曼春和他告別轉身,剛進樓門就被曲筱綃一把薅住,“哇哇哇樊美眉不是吧,真的換人了?!譚總呢?就這麼認輸了?他會不會怪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哦……”
汪曼春用手指按住她的嘴,“電梯來了,肅靜。”
曲筱綃哪知道肅靜怎麼寫,揪著她衣擺進電梯,“可是樊美眉,論家產論外表晴山哪一點比譚總強了?還是個日本人!你怎麼想的?!”
汪曼春轉過臉,“日本人怎麼了?”
“日本鬼子哎!”曲筱綃大叫,“反正我不要日本人,就算長得跟趙醫生一樣帥,我也不要!”
汪曼春意外了,沒想到深度顏控的曲筱綃在這個問題上,居然這麼有原則。
然而民族感情是一碼事,酒店的標準化服務又是一碼事。四月初的一天,柏悅八十八層的外交官套房迎來了一位日本客人。老人高齡七十七歲,患有嚴重的帕金森氏病,坐著輪椅,帶著保姆、家庭護士和一大堆醫療器械,來到客房部見習經理樊勝美的麵前。
這就是晴山俊一的父親,晴山健次先生。
外交官套房的住客均列入柏悅VIP名單,由客房部主管以上管理人員負責,組建服務小組提供個性化服務。晴山健次的服務小組由汪曼春帶隊,這是老人家親自指定的。老人家身體不好,說話有些含糊,可見到汪曼春的第一眼,渾濁眼睛裏依然閃過一道隱約的亮光。
絕大部分人都把這理解為男性見到美女時的自然反應,上到八十下到十八都不例外。
可安頓好一切,連保姆和護士都坐下來休息的時候,老人緩緩對她說,“在日本的時候,俊一就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想了解下兒子要追的女人,所以才指名要我服務?汪曼春暗想,隻聽老人又說,“我請你來,是因為,你長得很像我舊照片裏的一位姑娘。”
“是嗎?”汪曼春意外,不過仍啟唇一笑,“那是我的幸運。”
“不,這不算什麼幸運。”老人顫巍巍地搖搖頭,“她不是好人。”
汪曼春失笑,看了一眼坐在對麵沙發上的晴山俊一,這父子倆真是一脈相承的耿直啊,“不是好人,卻是故人,看來晴山先生也是性情中人。”
“她不是故人,我不認識她。”
“不是好人,也不是故人,您還記了這麼多年,那想必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我記得牢,隻是因為這張照片對我很重要。”老人轉向兒子,“俊一,給樊小姐看看。”
“爸爸?……”晴山俊一似乎猶疑。
“沒關係,既然來了,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們越有幫助。”
汪曼春不太明白父子倆內涵豐富的對話,隻見晴山俊一打開自己手機,翻出一張老照片的翻拍照片,“你一定跟我們家有緣,這張照片家父珍藏多年,但初次見麵就拿出來分享,這還是第一次。”
“那說明我真的和那位姑娘很像。”
“你看看就知道像不像了,老人家說像,那就像吧。”晴山俊一笑道,把放大屏幕後的手機遞給她。◆◆
接過來一看,汪曼春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那的確是她的照片,不是樊勝美的,是汪曼春自己的照片。
她穿著汪精衛政府特務委員會的製服,佩著少校軍銜,照片年代久遠像素模糊,可她清晰記得彼時的自己,有多麼躊躇滿誌,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