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汪曼春啊,父債子償,你不是最擅長構陷與連坐,什麼時候也開始在意無辜了?

“對不起譚先生……”她放下手絹,再度道歉,“我……我可能……有點……對不起……”

認真想要表達歉意,結果更加語無倫次,譚宗明雙手向下壓了壓,“好了,我明白,沒關係,幫美女解氣是我的榮幸,下次我會記得戴手套。”

汪曼春被他說得忍俊不禁,眼中濕氣散去,男人含笑的麵容漸漸清晰。這是她第一次以這樣近的距離看他,除卻相似的輪廓,和同樣萬水千山似的眼睛,此刻的譚宗明有著迥異於明樓的氣質。他是輕鬆的,閑散的,溫暖的,以及最重要的——對她無所圖,所以自然,所以真實。

一種她在明樓身上尋找了十年而從未得到的氣質。

“你們……”安迪見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有所鬆動,方才小心翼翼地介入兩人之間,“你們沒事吧?”

“沒事。走,去吃飯,南園賓館蘇幫菜,上次被這幫人狠宰了一頓,今天你們幫忙吃回來。”

原來譚宗明的這幫票友定期聚會,輪流坐莊,今天有美女同席,莊家吃客都歡迎不迭,席間插科打諢,觥籌交錯,一輪酒下來比老譚還熱絡。

“老譚可是個怪胎。”有損友開始大舌頭,“電子產品一定要最尖端的,車子一定要最珍稀的,可有空既不刷機也不飆車,非要跑來跟我們票戲。”

“上海這路況能飆嗎?”

眾人無視譚宗明的辯解,“還有找女朋友,經常嚷著生命太短美女太多,可身邊一個美女都沒有——安迪名花有主,不算啊。”

“你們沒看到不代表沒有。”安迪小聲吐槽。

“還有這年頭誰還用手絹?”

“那是環保。”

“你一輛豪車燒的油都夠你少砍幾棵樹了!”

“天地良心,我車大部分借給朋友了,現在自己很少開。”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損友高呼,譚宗明掌擊,眾人哄笑,笑聲中熱氣騰騰的銀魚蓴菜湯溫度變得剛剛好。

從始至終,無論是三人獨處還是人多口雜,譚宗明和安迪都沒追問過汪曼春一句。

都是成年人,誰還沒有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所以安迪連收幾條短信,又接到一通電話之後表示要提前離席回上海時,雖然她和譚宗明都知道那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的奇點,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破,隻提著滿袋的蘇州小吃送她上車,目送醒目的紅色保時捷消失在墨藍夜色裏。

我一定是喝多了,汪曼春回到殘席,看著譚宗明以要開車為由以茶代酒,匆忙檢視自己。怎麼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從蘇州回上海的這一段旅程,將隻有她和譚宗明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汪處的內心OS大家不要急著批,容許曼春小囡囡有個轉變的過程吧……

在這個過程中,你們難道不該按個爪嗎?

居然漏貼最末尾一句話,趕緊補上。

☆、餘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譚宗明此行蘇州開了一輛奧迪R8,黑色的珠光漆融入夜幕下的古城小巷,和安迪的保時捷相比,別有一種低調的囂張。可惜汪曼春對車外行,在R8極具未來感的車體裏坐姿又保守又嚴謹,視而不見譚宗明精心改裝的內飾,充耳不聞那八百馬力的暴力加速,事實上譚宗明打和她同行開始就對她越來越好奇,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滄桑,仿佛多麼光怪陸離的外物都無法讓她向現實靠得更近,明明就坐在自己身邊,兩個人卻像有著幾十光年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