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段(1 / 3)

“就是想起三嫂說的要去康王府瞧五嫂,你讓人備下些上好的人參,燕窩這些補品。”

“奴婢曉得。”琉璃點點頭,心中卻還在奇怪姑娘方才的怪異神色。隻是姑娘捂著頭說她有些疲憊,到底是顧著她的身子,慌忙地將人扶進房中。

陳青瓷進了屋換上家常衣裙便打著哈欠說了聲要休息,讓她們都出去莫來打擾,一個人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那根紅繩。

這根紅繩跟了她十五年,因為二太太不許她多動這紅繩,平日裏都甚少取下,從未像今日這般自己突然斷開過。她心中莫名悸動,仿佛那道名為命運的大門,終究打開了。

煤球悄聲跳上床,走到她跟前來,用頭蹭著她的手。陳青瓷順手摸了摸它,過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將紅繩重新綁在手腕上,她的手有些顫唞,綁了好一會兒才讓它重回手腕上。她張了張嘴,喉嚨卻發緊。她伏下`身子,同煤球靠在了一處。

外書房中

馮紹忍下心中震怒,將手中的密信交到謝景瑜手中,結結巴巴道:“王爺,如同您所說,左莊十萬叛軍乃是幌子,如今隻剩下兩萬左右兵力鎮守其中,剩下八萬已經繞過布防前往如今毫無鎮守之力的江南方向去,因著江南駐軍已經調去邊城,叛軍已拿下五城,離江南不到千裏。而那些該死的地方官員害怕朝中斥責,竟不敢即刻上報朝廷。”

馮紹手都在顫唞,他剛剛收到密信,便匆匆趕來慎王府。

謝景瑜將那封密信讀過,遞到秦嶽手上,“還請秦大人上呈聖人。”

“是,殿下。”

“接下來該如何做?”秦嶽又問,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會主動詢問謝景瑜的想法。

“資陽的駐軍和滇南的駐軍已經接收到密令,由曾將軍領兵,急速前往江南駐守。同時,我也將聖人手書送到資陽王手上,讓資陽王去遊說剩下三藩,讓他們放棄謀反,重歸京城。”

“京城附近所有兵力已各自下發密令,隨時可迅速集結。”

“我不是將軍,沒有作戰經驗,剩下的端看軍中幾位大將如何排兵布陣,將江南叛軍一舉拿下。”

秦嶽聽見此話,點點頭,將密信收於貼身處。他臨走之際,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在私底下默默布置好一切的王爺。從前他以為這位王爺不過隻是天資過人了些,但是什麼時候這位連戰場抖未曾經曆過的王爺,已經成長為可以將天下大勢全然窺於眼中的呢?他想起了那日匆忙接到聖人密令而進宮的夜晚。

三月初是大雨的開端,連綿數日之後,於深夜,謝景瑜敲開了皇宮的西側大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禦書房中。

他手裏拿著一份地圖,站在聖人桌案前。

聖人剛剛起身服過藥,此刻心情煞是平靜,他看著這位長成他都摸不清性子的兒子。

“為何這般晚了還進宮來?”他甚至都沒有責怪兒子不守規矩,連宵禁都可以不顧,三更半夜的站在禦書房中,還讓黃大監將他喚醒。

謝景瑜將手中用炭筆勾勒出各處藩王封底和駐軍駐紮的分布地圖放在桌上,此刻禦書房中隻有他們父子二人。

“父皇,您相信這世上有重活一世嗎?”謝景瑜淡淡地開口。

聖人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並沒有嗤笑他,隻說:“莊生曉夢,可知他是蝴蝶還是蝴蝶是他?你焉知你不是做夢知一世之事?”

謝景瑜皺著眉頭,說起了十年前,不,十一年前之事,“您可知,母後臨走之時,拉著兒臣說了什麼?”

聖人沒有答話,隻耐心地聽他繼續說著:“她說她走之後,這世上同兒臣血脈相連之人隻有父皇同妹妹,天家父子親情卻難越君臣之間。她讓兒臣不要覬覦皇位,讓父皇在心裏對兒臣放心,這樣才能和妹妹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