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己打著氣,倒真的沒有哭出聲來。

可她還是睡不著,這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多的陌生人,特別是那個男人,不對,她的夫君,看她的眼神也太可怕了些。她想到這兒,又責怪自己,頭一回見麵,怎麼就會覺得別人可怕呢?這般想著,她又覺得自己做錯了。

陳青瓷側過身,手一抬,純白的寢衣袖子向下一滑,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上頭係了一根紅繩,映襯著她的膚色越發如雪。這繩子她已經戴了十四年。聽說是一個道士係在她手上的,她娘從不許她解下。

她趴在枕頭上,懷中還抱著一個小枕頭。出門前,她娘拉著她的手,恨不得將數十年的後宅手段經驗都傳授於她。陳青瓷似懂非懂,也不知聽進多少。

“乖乖,娘本想多留你幾年,怎知你早早就會嫁人。”二太太抹著淚摟著她說話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記住了,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你需得自己立起來。要是七皇子病好,能封王出宮,自然是好。可他若不好了。”二太太說到這兒,淚如雨下,若七皇子不好了,她眼珠子般的閨女就要守望門寡,這可不是往她心肝上紮刀子嗎?況且,她的女兒,還不到十八歲,如今遠嫁,不就要見生人,還能活幾年?

陳青瓷知她心思,撒嬌安慰道:“娘別怕,我一定會好好的,嫁了人的姑娘也能回家看望父母,我得了空就回來看您。”皇室如何同尋常人家相比,且燕京與京城還隔著數百裏的距離。二太太見她這般懂事,哭得更凶了。

陳青瓷翻來覆去,腦中一會兒浮現她家人的麵容,一會兒又想起謝景瑜那張讓她心悸的臉。浮浮沉沉一夜,將將入睡,琉璃便進來了。

琉璃聽見那句自己給自己打氣的話,輕笑,“奴婢相信您。”姑娘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天真,從前家中主子人人都寵愛著她,如今卻也要自己立起來了。她轉念又一想,幸好七皇子的身子是大好了,姑娘憑著夫君衝喜的功勞,這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七皇子的病倒真真好的及時。琉璃想到這兒,不由得想的多些了,昨日瞧七皇子的模樣,似乎還挺喜歡姑娘的。

“奴婢瞧著七皇子人很是不錯。”琉璃斟酌著說辭。

“可我瞧著他,心裏就有些害怕。”陳青瓷想了想,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琉璃正要寬慰她,外頭有人敲門。陳青瓷下意識想要看琉璃,可又抿了抿嘴,自個兒怯生生地宣了進。

“主子吩咐奴才來稟報一聲,太醫這會兒正在給主子診脈,時辰還早,娘娘先用些點心墊墊肚子,待會兒去請安要花上幾個時辰,怕是得餓著肚子。”來的人正是斯羽,謝景瑜跟前最有臉麵的貼身太監,隻見他弓著腰回了話,又拍了拍手,後頭又走進來四五個宮女,提著食盒,井然有序地擺上了一桌子的早點。

陳青瓷有些詫異,這麼多,她也吃不下呀。細想了一會兒,她鼓起勇氣,小臉紅彤彤的,“那我等著殿下一起用。”雖然見到謝景瑜,她定還是會有些怕。可這些吃食都是謝景瑜給的。琉璃給她說過,新婦進門叩拜公婆的早晨是沒有用膳的空暇。

斯羽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忙說:“奴才這就去回話。”雖不知主子為何對這衝喜來的正妃如此上心,可這位娘娘長得像仙女,說話雖膽怯卻不偽善。還真的讓主子的病大好,著實該敬著的。他慣會識人,這一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琉璃老大欣慰,袖袋中放著個裝著五兩紋銀的荷包,忙跟了上去,“還不知公公如何稱呼,一點子心意,公公莫嫌棄。”

“姑娘,這就很好。”琉璃成功送出去了荷包,回來笑眯眯地對陳青瓷說道。陳青瓷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小星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