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著人的那刻,無奈占據了她的雙眼。
陳默沒有時間多想,她怔了怔神,指了指門外說:“那個,我先去看看。”
追著楊曉憐跑出門外,她估摸著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會跑的太遠,可是跑到了離包間有一段距離的大廳也沒見楊曉憐的身影,難道這丫頭插上翅膀了不成?
陳默困惑地跑到酒吧大門外,朝兩側的街道上望了望,也沒有。
沒撤。
著急地掏出電話,按下楊曉憐的號碼。
手機裏響了好久,直到自然掛斷也沒人接。不死心的繼續撥過去,結果依然。
身子沉重的複走回酒吧,在大廳與包間的道裏,隨便扯著過路的服務生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駝色大衣的女人走出去?
答案清一色的沒有。
也對,偌大的酒吧裏,誰會留意身邊經過的陌生人。
“哎,今晚都是些什麼事?”
陳默深歎一口氣,往另一邊通往包間的方向走,希望能遇見奇跡。而奇跡往往都是出人意料,在過道上還真被她看見了楊曉憐。
她對著蹲在地上,將頭深埋在兩腿上的楊曉憐走過去。
“不要責怪鍾晟,他可能是心情不好。”陳默說著沒有說服力的安慰人的話。
楊曉憐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都讓人心疼。
“陳默你知道嗎?我愛他愛了四年。這四年裏,每一天我都在問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我知道愛情不能勉強,看著他和你牽手,我祝福,是真心的祝福,可是他今天告訴我,你和他分手了,他以感同身受的角度理解我對他的感受。你不覺得很扯嗎?他了解什麼?理解什麼?”她的話裏,前半段是真,後半段是為了配合戲的台詞。
然而隻有她清楚,今晚說的一切如同聽在陳默耳裏一樣,句句都是真。
“他因為不想你走他走過的路,所以想要和你試著開始看看?”陳默是把楊曉憐的話聽懂了,但是還是自我提取句子裏的精華。
如她所料,今晚鍾晟反常的原因是因為他看到楊曉憐就像看見了受傷的自己。
隻是這樣的感情到底算什麼?
“恩,你說我該答應嗎?”楊曉憐將問題拋給陳默。
陳默一愣,這個大難題,似乎超出了她的解決範圍。
楊曉憐臉上未幹的淚跡上又覆上了眼淚,陳默伸手輕輕地擦了擦,“你想要這樣的感情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雖然我有想過很多次,他會回應我的感情,但是真正的以這種形式給我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楊曉憐眼中帶著好久沒有的悲涼。
這樣的目光,她很久沒見到了,久到楊曉憐第一次漂洋過海離開她身邊的時候。
看來,楊曉憐對鍾晟是深入骨髓的愛,並且愛的毫無保留。
“鍾晟是個好人,我也相信他會是一個好丈夫,隻是你們這樣子,不是雙方愛著的在一起,我難免有些擔心。”
“你愛過他嗎?”
陳默愣了一會。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順著心意走是沒有。可是在被楊曉憐這樣問時,她卻不知如何回答?
在楊曉憐麵前回答沒有愛過,好像有些殘忍,然而違心的回答愛過,更為殘忍。
“應該有喜歡過吧,隻是不是情人那種。”這樣的回答應該答案裏最適中的吧。
“那就是沒有。”
被包裝好的答案,還是被楊曉憐一語戳破。陳默苦笑了一下,沒有按下確定。
“所以,你對他很自責對不對?”楊曉憐問了一個已經知道結果的問題。
“能不自責嗎?”她嘴角的苦笑愈加的明顯。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責的同時,會把鍾晟傷的更重?他既要在你給的陰影裏存活,又要負擔你的自責,對他來說很殘忍。”
“我知道。”陳默低下了頭。
她能不知道嗎?為了這事不知道把自己罵了多少遍?可是結果,依舊是這幅死樣,扳都扳不過來。
“那為什麼不收起你的自責呢?”楊曉憐知道很難,但是唯有這麼做,表麵上才能風平浪靜。
其實,內地裏大家怎麼苦都往心裏咽了,若表現出來,對誰都隻會是折磨。
“我試過了,也承若過,可是我做不到。”她的頭低得更低,就更沒有骨架抬起來似的。
“鍾晟的傷我會負責治好的,你不用自責,到時候我會給你看到一個全新的鍾晟。”楊曉憐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道。
“所以,你決定接受?”
楊曉憐兩手一攤,“為何不可?誰叫我這麼愛他。”
雖然是台詞,但她還是說的無比認真。
陳默臉上全寫著驚訝,眼前這人突如其來的轉變是草率?亦或是太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