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中間線,飽滿的額頭,高聳的鼻尖弧線,微抿的唇,觸過呼吸,流連過下頜,最終輕觸在他薄紅的唇上,俯身再次吻了吻他,輕柔得如同一片羽毛的碰觸。

她滑過耳邊掉落的碎發,凝視著他良久,輕輕撥開了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掀開被子下床。

雙腳在羊毛地毯上,不發出一點聲音,箱子就放在樓下,開門出去就可以拿到。

但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仰起頭望著視線所及的黑暗。

已經是無邊無際的了,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吧,至少這樣,他還能念住她的一點好。

她小心翼翼的穿上了衣服,從抽屜裏拿出自己早已經寫好的一張字條,用鑰匙壓著放在床櫃旁邊,隨後凝視著他安穩的睡容,側線起伏,黑夜中,銀光滑過,如同遠山重疊,雲霧繚繞的高山。

她伸出手去,還想再觸摸一遍。

但伸到一半,又驀然停住了。

再這樣不舍下去,又有什麼用,最後傷害的,不過是自己。

兩手垂落在身側,緊緊的捏著,似乎是在下定著什麼決心,她沒有再看他,轉過身子,赤腳走過冰涼的地毯,再關上房門之前,最後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來到樓下就已經順利多了,穿好了鞋子,裹上了大衣,再把箱子的拉手拉起來,不發出聲響的走出去,帶上了門。

像是最後把自己割裂開一樣,她拉著箱子背立在門口很久很久,夜晚的寒風吹起她的圍巾,室外居然已經下雪了,雪花一層一層漫天的覆蓋著,她靜默地站在那裏,任由雪花侵入她的脖頸內,變成水流,緩緩滑過肌膚。

連睫毛都似乎被積雪壓彎了,她才慢慢的把它抬起來,看了看遠方風雪漫天的路,綠草已經被覆蓋,整個世界隻剩下黑白的一片分明,流光微漾著,身後的門關上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時候,她拉起箱子離開。

白色建築在她身後漸行漸遠,麵前獨有一彎寒月孤清,車輪的輕響沿著無邊的冷夜漠然前進。

再見,宇軒。

第一次,也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你畢竟是不屬於我,分分合合,這麼多年,我已經累了。

這麼久的日子裏,很感謝你曾經給過我的愛,如果不是後來得知的原因,也許我會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原來不是,原來之前所有的快樂和榮寵,隻不過是想讓我在最後受到最嚴酷的打擊。

我真的很累很累,很怕很怕。

你們都離開我了,所有我最親愛的人都不要我了。

我總想著,隻要我委曲求全,隻要我把以前鋒利的銳角磨平,你們就還能再接受我的。

我的確是太天真了。

這麼久了,其實,我還是那麼笨,那麼傻,沒有看透徹。

也許,我不應該去找你,把你一直留在我的記憶裏,會好很多。

是自己親手打碎自己一手編織的美夢,是我讓現實變得殘忍冷漠,我不怪上天,不怪你,不怪任何人,我隻怪我自己。

我提前把上天對我的寵愛揮霍完了,卻還得寸進尺的想要更多。

在你身邊的這麼多天我也想明白了,不想再耽誤你,也不想再耽誤我自己。

你是那麼的出色優秀,會有更多更多的好女人在你身邊。

而我,再也不會見你的麵了,再也不想這樣可悲的出現在你的麵前。

走在遠處的她忽然停了一下,看著那似乎還隻晨曦睡夢中的白色建築,輕輕閉了閉眼睛。

“我走了。再見。”隨後是被塗抹掉的一行字,“不要來找我了。”空了一行,她又寫:“反正你也不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