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低頭,”走吧。”
顧宇軒看著她靜默不語,眼神瞥見她以前吵著鬧著要吃的棉花糖,問:“還要吃嗎?”
陸小西頭也不抬的說:“不用了,會弄髒衣服。而且,”她朝他微笑:“你穿著西裝拿那個也不合適。”
“那我問你,你喜歡吃嗎?”
實在已經受不了她現在變得如此的怯弱多疑了,顧宇軒的聲音沉了下來。
陸小西看著他遲疑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拉過他的手說:“我們走吧,出來得已經夠久了。”
顧宇軒在心裏莫歎了一口,她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閉了閉眼睛,忽然鄭重地看著她,“回到從前好嗎?”
陸小西呆了一下望向他,看著他眼裏深色的堅定,瞳孔莫名的閃過一絲受傷。
“……你希望我回到從前?”
顧宇軒緊緊地握住她的肩,“我希望你還是從前的你,不要改變。”
陸小西低低地笑了,是因為從前的她才像她麼?
“不可能了,回不到從前了。”
怎麼可能回到從前,從她知道自己是一個代替品的時候,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了。以前的純真善感,不過是建立在無知和無覺的基礎上,當所有美好的幻想被現實沉重的打破時,生活支離破碎了她所有的人生最大的期冀和完美。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無端的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從天堂萬劫不複的落入地獄……
苦難磨平了她所有的銳氣和驕傲,現在的她隻希望有一個還愛她的人在身邊。
隻是這個願望也不可能了。
陸小西依舊朝他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再能撕裂她那表麵寧靜淡然的微笑:“你還想再逛下去嗎?”
顧宇軒閉了閉眼睛,忽然抱緊她。
原諒我,如此後知後覺的發現你原來是這樣的受傷,原諒我這麼久了不曾給過你一絲體貼和溫存,原諒我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自以為是的傷害你……
陸小西在她懷裏怔了怔,眨了眨眼睛,微笑:“你怎麼了?”
最近為什麼總是這樣抱她?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顧宇軒不肯放手,陸小西微笑著回抱住他,把頭放在他的懷裏傾聽著他的心跳,“六年前你見我第一麵的時候感覺怎麼樣?”
顧宇軒不說話。
他想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潑辣,朋友的男朋友出了軌,竟然脫下高跟鞋追著他跑,後來就在他的車窗旁邊,硬生生的將那個男生追到了,一邊大叫流氓,非禮,一邊拿高跟鞋在他西裝上戳了好幾個窟窿。
最後還好笑的全身髒兮兮的把那個男生踩在腳下,義正言辭的警告了幾句,扔下已經折斷了跟的高跟鞋,憤憤而去。
當然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他就坐在那臨近的車裏。
“不怎麼樣吧?”陸小西笑。
的確不怎麼樣。
顧宇軒也笑了,卻看不見懷裏的陸小西笑中的苦澀。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一直一直都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顧宇軒再次默然不語,也不會承認的確就是因為那一次,那個潑辣的女孩就已經不可抑製的存留在他腦海裏了。後來他當時的一個特助正好就是她的表叔,她弟弟生病做手術急著用錢,他本來是想直接借錢給她的,可卻是她表叔為了討好他,從中作梗,私自和她訂立了條約。
後來的事情總是有些身不由己,雖然她那時候並不開心,但事實上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抗。
而他那時已經明明知道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卻任由自己沉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