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了那熟悉陌生的臉龐,經曆了這麼些年,臉上依舊帶著剛毅,棱角分明,僅僅是這幅麵容,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個男人在當年,究竟是有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頭角崢嶸。
高高的眉骨之下,空洞的眼神,似乎連眼珠都看不清楚了。臉上,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裂開了一道道痕跡,下麵滿是漆黑的肉泥,也不知道,站在這裏的這些年歲月,老爹究竟經曆了什麼。
“老爹,你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嗎?”
任由著老爹皮膚下,那些不斷的滲出針尖般的長毛紮入我的衣服,再紮入我的皮肉,疼得我額頭上已經密布了一層的冷汗,我都沒有絲毫的退卻,緊緊的盯著那張臉。
也是在片刻之間,他的臉上也開始滲出白色的長毛。
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年的老爹被那旱魁感染,直到離開人世的時候,都沒有能夠祛除那頑強的屍毒,在這裏風幹多年,早就達到了變化的條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發生變化,但是,我卻能夠想明白,我的到來,已經達成了最後一個條件,成為了那根壓到馬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是一個大活人,身上帶著人該有的生氣。或許老爹當年也是一個陽人的原因,才導致這些年沒有化作屍魁,而我這個近親的出現,已經完全打破了那種束縛。
若是說老爹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就連我是都不信的。或許,這就是爺爺的算計。
化為旱魁,百年而不死,就算是被封在這個地方,也能夠算得上是另一個意義上的重生了。
爺爺,可謂是費勁了心機。這個地方,不僅是整個墓中風水大局的所在,而且是,一個真正的養屍之所。
看看那些被掛在那裏的屍體,一個個在死前究竟經曆了什麼?估計他們死的時候,身上沒少被塗一些屍化的藥劑,可惜他們,沒有成功,也失去了成為屍魁的機會。
而那些已經在鉤子上空缺了屍體的存在,估計是已經變化成功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既然這裏被修建了出來,我也能夠猜得到,這些東西,是絕地跑不出去的,甚至於,很有可能在某個僻靜的角落,靜靜的觀察著這裏的變化。
而我,肯定也在他們的觀察之中。這也是我為什麼在剛開始進入這裏之後,老是覺得會有人在盯著我一般。
如果說是那個穿著紅衣的小孩的話,我是不信的,雖然我對這種東西沒有絲毫的好感,也很有可能隨時奪取我的性命,但是我卻對這個小孩,卻是沒有絲毫的惡感,而且隱隱的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我知道,他跟那個在陰府中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一個,可是,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扭過頭,看著依舊在那些群屍之後不斷飛舞的紅影,我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