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三年,曹寅和納蘭性德隨康熙南巡至江寧。兩人都是當時頗有名氣的才子,一人擅戲曲,一人擅婉詞,均喜歡結交江南雅士。來到十裏秦淮之地,江寧文人墨客相邀二人至淮水畫舫。在這裏,曹寅和十七歲的晨曦不期而遇。一個文武雙全、溫文儒雅,一個綽約多姿、婉柔可人。和曹寅對視的一刹那,晨曦一切誓言化為水中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麵對晨曦這樣的佳人,曹寅何嚐不動心?五年前,相親相愛的妻子因病去世,曹寅再也沒有另娶家室。原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有漣漪,但此時的他,已是不可自拔的喜歡上晨曦。
曹寅任內務府慎刑司郎中,大清曆法明文規定,官員一律不許**。身為康熙近臣,曹寅豈能知法犯法?可是麵對懷裏可人義無反顧的愛,又怎麼忍心舍棄?他沒有放棄這段沒有結果的戀情,在江寧織造署負責協理的一年,倆人不時泛舟暢遊,撫琴高歌,談詩論詞,日子過得逍遙自在。雖然如膠似漆,但曹寅正值三年孝期,二人始終未越雷池一步。一年後,曹寅回京繼任內務府慎刑司郎中。千山萬水阻止不了難舍的思念,二人錦書傳情,尺素遞愛,快快樂樂過了兩年。
康熙二十六年,曹寅孝期滿,為解相思之苦,他為晨曦贖身,悄悄將她接至京城,安排住在西郊一處有山有水、玉蘭盛開的小院。半年後,曹寅奉康熙的旨意娶李煦的妹妹李曼柔為妻。由於出身問題,特別是聽過納蘭性德和沈宛的愛情悲劇後,為了不影響曹寅的仕途和避免落人口實,晨曦反複考慮,於康熙二十七年年初含淚寫下一封絕筆信,帶著無限的思念,悄悄離開京城。當時,晨曦已有兩月身孕,她打算留下孩子,作為倆人四年愛情的見證。
晨曦回到江寧,落寞的走到秦淮河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紋,回憶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情景,眼淚打濕衣襟。來來往往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說著惡毒難聽的話。她沒有反駁,隻是直直坐著,默默流淚。
不知過多久,伴隨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一塊手絹遞過來。晨曦緩緩站起,迎上唐瑄愛憐的目光,靜靜呆住。
唐瑄把晨曦帶到婉婉居,打算照顧他一生一世。晨曦每天把自己關在屋裏,或是彈曹寅為他做的曲,或是相思瑩淚落滿地,或是沉默寡言心愁結。淒淒慘慘戚戚,這種綠哀紅悵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她離去的那天。
八月十五應是圓月高掛的朗朗日,但老天卻一反常態,陰沉著臉,到處撕裂怒吼。疾風驟雨下的婉婉居,晨曦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喊聲直擊唐瑄刀絞的心。當接生婆說出“難產”二字時,唐瑄全身似被利劍刺,生疼得沒有知覺。
響亮的嬰哭聲震徹天地,一個全新的生命帶著喜慶降臨,一個鮮活的佳人將香消玉殞。
雷鳴閃電不再怒吼,急風驟雨霎時頓住。婉婉居很靜,唐瑄坐在床邊,七尺男兒輕輕抽泣。晨曦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汗水浸濕頭發,散亂無助的粘在枕頭兩端。她伸出顫唞的手,撫摸嬰孩柔嫩的雙頰,眼角有一絲淺笑。這是兩人愛情的結晶,是兩人相守四年的珍品,是人世間最寶貴的玉石。
她愛憐的看一會,哀求道:“我死以後,你把我的骨灰帶回蘇州,我要落葉歸根,和爹娘長伴。他現在是蘇州織造,生不能和他相守,但死後能遠遠看著,已經足夠。本打算親自撫養她長大,但眼下……眼下是不行。求你把孩子送去給他,讓他把孩子撫養成人,希望他不要委屈自己的親生骨肉,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