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姐姐,急促而焦慮,可沒有人回答她,她從外殿走入內殿,又到偏殿,殿閣裏空落落的根本沒有一個人。
暖閣的桌子上還擱了一本書,好像此處並沒有叛軍來過,書中夾了一片紅葉作簽,似乎主人剛才還在此間閱讀,不過離開了片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真是急昏了頭,這種情況下姐姐應該同皇上在一起。”曦凰敲敲腦袋,告誡自己要冷靜,暗暗吐納兩口氣後,這才推門而出。
遠處宮廊拐角處忽有一道人影閃過,曦凰腳步一頓,握劍緊跟上去,跑過閣樓,那人一躍翻過朱漆玉欄,跳下樓台,曦凰撲到欄杆旁時,那人已策馬奔遠。
“白懿!”曦凰狠咬貝齒,跟著從樓台跳下。
落星台上燃燒了三天三夜的火已經熄滅,尚留一線殘煙仍舊飛旋空中,站在這個高度可以俯瞰整個帝都,一眼望去,所有建築布局規整分明;而身後曆經數百年的宮闕參差錯落,在正午陽光下,琉璃色的屋頂閃爍出耀眼的五彩光芒,那一道道的霞色幾乎要刺盲人的眼。
白懿站在最高處,頭上盔帽丟棄腳下,長發被束的紋絲不亂,一柄紅纓長槍背負身後,除了鎧甲上血跡斑駁之外,他,依舊像是往常那個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飛羽營副將。
“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他目光遠眺一方,皇宮內唯一可與落星台遙遙相對的崇政殿,“漢王是,連他也是。”
曦凰握著三尺青鋒,站在梯道口,靜靜望著站在烽火台旁邊的白懿。
“郡主沒什麼要問我的嗎?”白懿側過臉,衝曦凰露出一笑,那摸樣仿佛是個剛出學堂的少年,純稚朝氣,幹淨而清澈。
“如果夕嫿在天有靈,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的。”曦凰立在風中,沉聲道。
“夕嫿。”他茫然般的念出這個明明深烙在心,卻已經許多年不曾念出的名字,“白夕嫿,她其實並不是我妹妹。”他往前走動幾步,站到落星台最角落邊緣一處,麵朝太陽正照的方向,左右全是風聲回旋。
白夕嫿,定遠將軍最寵愛的小女兒,以工於詩畫而豔驚京師,如今的太後也就是先皇後曾有意擇她為太子良娣,卻被定遠將軍回絕,此事在當年也算轟動,眾人隻道定遠將軍舍不得送女兒入宮門,愛之深切,可誰又能想到事實的背後居然有這番隱秘過往。
漢王曾說李裕是尚章王的遺子,可惜他猜中了一半卻猜錯了另一半;尚章王當年確實留有一對雙胞胎,卻並非暗藏在上陽郡主府中。而是托付給了自己的兩個至交好友,這兩人與尚章王平素並無殷勤往來,可私下卻是莫逆,其中一人就是白懿的父親。
“白夕嫿是尚章王的女兒,姚行書的親妹妹,所以你才這般幫他,不惜自背弑君逼宮的罪名,也要為他清除阻礙在他成功路上的所有絆腳石。”諸般隱晦秘辛,曦凰已經知道了大概,可還是覺得匪夷所思,怎會有人無私至此,明曉得被人利用,還如此無悔,“你很愛夕嫿麼?”
她突然如此問道,話出口後曦凰自己都覺得奇怪,可卻又很想知道。
白懿轉過身,一瞬間臉孔背逆了陽光,整個人似乎都要熔化在烈日下。
“原來郡主早知原委了。”他的聲音低越,歎息過後複又沉吟,好似在思索又似回憶,“我真的很……愛她。”說罷後,他好像如釋重負般的長舒出一口氣。姚行書隻以為夕嫿為了他而死,他心有愧疚,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