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螢見魏老夫人並不應自己多管閑事而怪罪自己,便放了心。她心裏頭打定了主意,等回京之後得好好向魏老夫人賠罪才是。讓人家一把年紀了,還跟著自己操心。
因心中防著,所以魏老夫人和謝涼螢沒過幾日,就提出要離開。柳澄芳一個人在這附近也無聊,京郊的莊子住了些時日,她也覺得膩了,便也想跟著一道走,回去柳家見見外祖父母。
路上多個人就多份照應,魏老夫人自然應了。
柳澄芳對謝涼螢道:“表姐回京了之後,可得將嬤嬤借給我。”她指著曾氏道,“多虧了這嬤嬤的藥膳,我不過吃了短短幾日,就覺得身子舒坦多了。”
原來先前曾氏看出柳澄芳有產後不足之症,就主動提出自己替她做藥膳調理身子。柳澄芳的確覺得自己身子不如小產前,便也應了。待謝涼螢知道這事兒的時候,柳澄芳已經吃了好幾頓的藥膳,對曾氏讚口不絕,怎樣都不願意放曾氏走。謝涼螢無奈之下,隻得將曾氏留在柳澄芳的身邊專職替她調養身子。
謝涼螢見柳澄芳開口向自己要人,頗有些為難。曾氏雖然以嬤嬤的名義在自己身邊,但她到底還是良籍,並非能夠隨意送來送去的賤籍。
曾氏看出謝涼螢的為難,隻這幾日,她覺得已經足夠了,便主動解圍道:“我原是薛侯爺請來給謝五小姐調理不足之症的,並非尋常下人。待回了京,我還得忙活女兒出嫁的事。恪王妃的好意,怕是隻能心領了。”
柳澄芳聽她這般一說,便有些不太高興。她難得找到一個有用的嬤嬤,竟然還不能繼續為己所用。然而逼良為賤,又是大罪,柳澄芳是不會去做的。無奈之下,也隻得放棄。不過她還不死心地勸曾氏,若是日後缺了錢,直管去找她便是。曾氏也笑著應了。
謝涼螢知道曾氏做的藥膳裏頭必定加了旁的什麼東西,隻不知道是什麼。想來不會是什麼致命的毒物,否則柳澄芳現在就不會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說話了。更別提她還有力氣將孩子抱著。既然曾氏有分寸,那她也就不摻和進去了。畢竟那是曾氏和柳澄芳之間的恩怨。
一聽恩人要走,謝涼螢和曾氏兩個先前所救的祖孫倆忙下了樓,當下就給謝涼螢跪下了,求謝涼螢將他倆一並帶去京城。
老者哭道:“我也不強求恩人什麼,隻要將咱們平安帶進京城就行了。這一路上咱們遇上了不少匪類,怕是繼續走下去還會遇見。如今世道不太平,還請恩人憐惜我們兩個,好人做到底吧。”說罷,對著謝涼螢又是一個磕頭。
謝涼螢看了眼魏老夫人,見她不動聲色地閉了閉眼,心中會意。她讓雙玨將祖孫倆扶起來,對他們為難地道:“非是我狠心,乃是我們身上還有旁的事,並不是回京城去。老人家且安心,我會給你們留些銀子的,足夠你們租輛馬車去京城後還能過些時日。”
雙玨見謝涼螢朝自己點頭,便遞給了那老者一個荷包,“老人家且收好了,財莫外露,到時候又惹上了什麼。”
謝涼螢又道:“兩位還能在這店裏頭住幾日,房錢我都已經付過了。”
孩子見謝涼螢要走,趕忙撲過去抓住她的裙子,一個勁兒地想要往下拉,嘴上哭求道:“恩人不肯帶我同祖父一道進京,可是嫌棄我倆衣著襤褸太過丟人?隻要恩人願意帶我倆一道去京裏頭,我願意賣身給恩人家為奴為婢。”
謝涼螢死命地扯著即將被拉下去的裙子,臉色不由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