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頭白發卻步履矯健的老人家聞聲而來,“主子有何吩咐?”
薛簡將那疊紙交給他,“你按照上頭寫的,去一個個找人打聽清楚。若是真有其事,讓他們直管鬧出來,聖上自會為他們主持公道。”
老薛翻了翻紙,心裏大致有了數,“主子就等著吧。”
薛簡目送老薛離開,背著手去了馬廄。今日還有些空,他想去和安的別莊見見謝涼螢。
這是雙玨從大宮女那兒知道薛簡和趙雨桐如今有些糾葛之後第一次見到薛簡。她想開口問薛簡事情的真相,但張了張嘴,到底沒開口。隻向薛簡福了福身,一臉複雜糾結地離開了。
薛簡奇怪地看著離開的雙玨,心道今日這別莊裏的人都怎麼了?門房是這樣,大宮女是這樣,就連雙玨是這樣。難道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
謝涼螢身上的燙傷已經好多了,她正半躺半坐地在貴妃榻上逗著一隻鷯哥。這隻鷯哥是和安的幺子楊星澤送來給她解悶的。謝涼螢也覺得奇怪,這個從不與自己打交道的人會突然給自己送東西。
她早就發現楊星澤會偷偷跑過來看自己,但因為沒做出其他什麼奇怪的舉動,所以謝涼螢也就沒有告訴雙玨她們。不過之後的某一天,楊星澤突然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了謝涼螢的麵前,反倒把謝涼螢給嚇了一跳。平日裏都躲在暗處的人,還在想今兒怎麼不見呢,就發現人跑到自己跟前來了。
楊星澤憋紅了一張臉,什麼都沒說,扔下鷯哥就又跑了。
大宮女那時候剛好在邊上,“這可是咱們爺頭一次送東西給外人呢,”她促狹地道,“該不會是喜歡上了謝五小姐,想和雲陽侯搶人吧。”
謝涼螢大囧。
不管楊星澤如何,鷯哥倒是蠻討人喜歡的。送來的時候已經會說好些話了,和安知道之後也笑了個倒仰,還特地給謝涼螢派了個調|教鳥兒的人來。
薛簡到的時候,正聽見謝涼螢在教鷯哥說話。
“來,說薛簡是個登徒子。”謝涼螢手裏拿著鳥食,哄鷯哥,“你隻要說了,這個就給你吃。”
鷯哥朝薛簡歪了歪頭,似乎在和他打招呼。
謝涼螢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危險氣息,“哎呀,快說啊,說了就給你吃。”
鷯哥朝謝涼螢的反方向走了幾步,把頭扭到一邊,仿佛覺得謝涼螢有些蠢。
“笨死了。”嘴上這麼說,但卻還是把東西喂給了鷯哥,“呐,你看我對你多好,都給你吃東西。所以你也要聽我的話。”
鷯哥一點不給謝涼螢麵子,不斷地往籠子邊上挪動。
薛簡“嘿嘿”笑著,低下|身子湊到謝涼螢的耳邊,“哦?我是個登徒子?”
謝涼螢去拿鳥食的手停住了,她猛地回頭,“誒……哎,你來啦。”
因為身上的傷好了不少,起碼可以接受觸碰了,所以謝涼螢也沒有和開始那樣排斥薛簡。隻是每次見麵的時候她都盡量把自己的傷處包起來,讓薛簡看不到。
不過今天薛簡是臨時起意要過來的,並沒有通知雙玨。所以謝涼螢毫無防備。在意識到自己的傷暴露在薛簡的目光之下後,謝涼螢火速地轉過身,拚命把衣服拉高遮住傷處。
薛簡皺眉,“你遮什麼遮。快讓我看看這幾天好些了沒。”說著就要去把謝涼螢給掰正。
謝涼螢死死地拉住衣服,“不!不許你看。”
薛簡的臉拉得老長,“哦,蔡滎能看,魏陽也能看,就我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