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好好安置。”
薛簡目光閃爍,“您客氣了。”
柴母歎道:“阿晉打小時候就在北邊兒呆著,等奉命回京的時候已經上了年紀。如今已年近三十,卻還是沒個孩子,我心裏著實著急。也虧得那個吳小姐爭氣。隻希望這次她能一舉生下個兒子來。”
柴母抿了抿嘴,話鋒一轉,“阿晉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但我不想他牽扯進奪嫡裏去,我也是見過些世麵的人,十幾年前的那次奪嫡之爭,如今尚曆曆在目。我與王爺隻有阿晉這麼一個孩子,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陷進去?可惜這孩子在外頭時日久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願聽我的。”
“倒是也可惜了那個柳二小姐。”柴母微有些惆悵,“她如今那種光景,也是我害的。我哪裏知道柳澄芳是那樣性子的人?!要早知如此……我斷不會向柳太傅提親。”
“您有這份心就好了。”薛簡安慰道,“曾夫人與柳二小姐如今都很好,她們也不曾記恨您。”
“便是她們不在意,但我卻無法原諒我自己。”柴母道,“我聽說柳二小姐流落在外的時候險些病死了?”
“是,得虧阿螢去的及時。否則怕是連曾夫人都撐不下去了。”
柴母點頭,“為母之心我最是清楚,倘若是我,怕也會如此吧。”她頓了頓,“你要對柳澄芳做什麼,我不管。隻求你日後能放阿晉一馬。”
“您這是……”
“那個傻孩子。”柴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他真以為憑那些個軍功,就真能進聖上心裏頭去?咱們家可是異姓王!聖上有仁,不對柴家下手已是寬容。不安分守己順著帝心行事,還以為憑一己之力真能搏個從龍之功,實在是天真。莫說前頭的白家,就是聖上怕也是另有人選。”
柴母被淚水浸染地渾濁的雙眼直直地看著薛簡,“我隻求保住柴家唯一的血脈。若他日柴晉果真不聽勸地犯了糊塗,我願雙手奉上這世襲罔替的爵位,隻求保住他的性命。就算閉上了眼,也能對得起王爺的在天之靈。”
薛簡沒有親人,所以也最見不得老恪王妃這麼求自己。但以後事情會如何發展,就連他也沒有把握,“我……盡力而為。”
柴母欣慰地閉上眼,“有你這句話,我就心安了。”她抽開幾桌上的暗格,從裏頭取了一份折好的紙,遞給薛簡,“這個,你拿去吧。應是能用得上的。”
薛簡接過那疊東西,謝過柴母,“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柴母喚來外頭伺候的嬤嬤,叫他把薛簡給送出了恪王府。
嬤嬤送完薛簡回來,憂心忡忡地對柴母道:“老夫人……這樣……真能行?”
柴母淡淡道:“行不行的,我也不知道。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若老天爺真的要叫柴家就此消失在這世上,我區區一個凡人,又有何奈何。”
因謝涼螢受了傷,皇帝體恤薛簡,沒叫他隨侍。不在皇帝跟前,薛簡就基本沒什麼事。他去衙門晃了一趟,見並無大事就回了府。
在書房坐定,薛簡拿出來剛才老恪王妃給自己的那疊紙細細看起來。將東西全都捋了一遍後,薛簡不得不佩服老恪王妃。
都說這位在年輕時不僅是內宅婦人,還是過世的老恪王的幕僚。原以為言過其實,現下看來果真不假。明麵上看著似乎不管事,但私底下,怕是整個恪王府都盡在這位老夫人的掌握之中。
但人活一遭總會遇上些不如意的事,恐怕老恪王妃遇到的最棘手的,就是柴晉吧。
薛簡把思緒又拉回到了那疊紙上,想了一會兒,起身打開書房的大門,高聲叫道:“老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