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蕭涵拍拍阮如玉的額頭:“那麼,小如玉知不知道為什麼蕭涵媽媽要給小如玉起名叫阮如玉呢?”
阮如玉搖搖頭。
阮蕭涵緩緩道來:“那是因為,蕭涵媽媽希望小如玉能夠永遠記住我們的仇恨。這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忘記的。你的名字,就是要讓你記住那兩個漸行漸遠的倩影。你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安娜塔西亞是什麼意思麼?”
阮如玉再次搖頭。
“是複活。我期望你,能夠在新的生活裏,忘記仇恨,涅??重生,好好活下來。雖然兩者是最自相矛盾的,但是,小如玉,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蕭涵媽媽肯定你能夠明白,對不對?”
阮如玉終於點了點頭。她是個聰明的孩子,這點不錯。同時,她也是一個冷厲的孩子,深刻明白弱肉強食的特質。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和諧是氣息,宛如……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這裏,才是我阮如玉真正的戰場!
阮蕭涵看著四周滿布的薔薇屬植物:“小如玉,你的媽媽是辛靈萱哦。很美的名字吧?靈萱就是青鳥的意思了?但,還是很有攻擊性的鳥能。可是……名為幸福,她最終……還算是有些幸福吧?也算是圓了一個夢。你知道嗎?你親生母親為了你能夠活下來,可是放棄了自己活下來的機會呢。她……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蕭涵媽媽很喜歡她,而且,當年是蕭涵媽媽做了這麼一個沉重的決定,你不會恨我吧?不過……小如玉你的爸爸是個人渣,害死了你的媽媽,你可以完全忽視他。他現在是無期徒刑,你要是願意去看他,探監,我也不反對。畢竟是你的爸爸,我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阮如玉摘下一朵小野薔薇,別再自己的卷發上:“媽媽,為什麼這種花和其他的有些不同?看情況,這是野薔薇,沒有人澆水施肥,而且是移栽過來的。”
阮蕭涵猛然一心驚。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永遠……永遠揮之不去。他在星光下的背影,他在燭火中的忐忑,他在離去時的蒼白,都是那麼顯眼。
阮蕭涵的呼吸有些困難,她逐漸發現,夏炎銘已經完完全全走進了她的世界,再也無法離去。
她自己,也不允許他離去了。
都說時間是聊上的良藥,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自己的傷口和自己對他的愛,依然存在?
夏炎銘……你真是……
阮蕭涵溫軟的笑笑:“小如玉,你可能不會太明白吧。這大概算是定情信物了。”
阮如玉的雙眼放射出八卦的光芒:“真的麼?是誰?送給誰的?”
阮蕭涵有些臉紅:“是別人送給蕭涵媽媽的。”
阮如玉更八卦了:“那阮如玉為什麼沒有看見另一個爸爸?”
阮蕭涵啞然了。
阮如玉乖乖的閉嘴了,她似乎明白了,自己應該是觸動了蕭涵媽媽的傷心之處。
最後,阮蕭涵還是選擇了開口。她蹲下身子,讓自己和阮如玉一樣高,輕輕撫摸過她微微蜷曲的頭發:“蕭涵媽媽對不起那個人啊。小如玉,你知道嗎,媽媽曾經很愛很愛那個人呢。隻不過……是媽媽對不起他啊。媽媽雖然愛著他,但還是說了很多很多傷害他的話。媽媽覺得……真是於心不忍。但為了大家不再跟著媽媽受累,媽媽隻能這麼說。希望小如玉以後千萬不要遇到這種事啊。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了,不要連累周圍的家人和朋友。如果還能和他見麵,我真想說一聲對不起。三年,整整三年,我沒有給他任何的短信,電話,E-mail,一切聯係。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真是太絕情。”
阮如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阮蕭涵欣慰的笑笑,她不指望她能夠聽懂,就是阮如玉再早慧,愛情她也是難以明白了。阮蕭涵活了這麼多年都不明白愛情,她一個小小的女孩,怎麼會明白。
除非是什麼得道高人看破了整個紅塵。
母女倆交流感情的時候,卻忽視了後門口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夏炎銘快步走回車道,鑽進自己的跑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他的心裏,亂的像是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阮蕭涵……她還是愛著自己的?本來是上門興師問罪的,為什麼自己臨陣脫逃了呢?
仍然愛著,究竟是高興,還是傷心呢。這是該感到幸運,還是徹底的不幸?
阮蕭涵……
這個名字仿佛一道咒語,在夏炎銘的心頭徘徊不去。
他幹脆一腳踩下了刹車,直挺挺停在了馬路中央,逼停了好幾輛車。罵聲不斷,夏炎銘在一幹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次踩下油門,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