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醫,別來無恙。”
“向來無恙。”
“嗯。快去看看茹妃,明明已經用了離人歸了,怎麼還會這樣?”
蕭又初慢悠悠地走到茹妃床邊,看了幾眼,悠然得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果然,蕭又初還是蕭又初,一向從容雅致,不管是什麼猛烈的毒什麼奇怪的病,總是笑如春風,處變不驚。
“茹妃未曾練武,離人歸是外柔內烈的藥性,就連高手用了離人歸也會疼痛,何況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不過,放心,她死不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輕輕放在桌子上,“把這個給她服下,休息兩天就會恢複。”
“謝謝蕭太醫。”本來還在心裏嗔怪這個男人的菱雙此時也變得對他感激萬分。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輕輕放下茶杯,起身就往外走。一身玄黑色,神秘而溫柔地留下一種輕微的藥香味。
“蕭太醫,我送你。”未央看著他淡淡地開口。
菱雙倒是吃了一驚,公主竟然會那麼主動地去送一位太醫!
蕭又初頭也不回,走進了二月的晚霞中。隻有一聲“嗯”不高不低的傳來。
菱雙又傻眼了。這蕭太醫未免也太猖獗了!公主親自相送,竟然不謝恩,反而態度如此隨意,一點都不合宮中規矩。但是公主好像並不介意他如此散漫的態度,看來兩個人也算交情不錯。哎……算了,還是好好照顧娘娘吧……
未央隨蕭又初來到一個竹苑,竹林猶翠,霞尚滿天,竹林之間投射出了些斑駁的霞光,映在地上閃閃爍爍,迷離朦朧,同時也映在相對而坐的那兩個人身上。一黑一白,配上這漫天的雲霞和這青翠欲滴的竹子,倒是說不出的和諧美麗。要是有人不小心闖入這個竹苑,一定會以為自己來到了仙境。
蕭又初沉默著,優雅著,等待著。這個男人已過而立,但是有種說不出的美麗。他算不得英俊不羈,屬於美麗優雅。這個用在女人身上的詞到了他身上卻覺得有還是損他的形象。
《贏帝戰錄》曾記載:蕭者,貌如天神,醫比華佗,為人雅如玉清如風。贏帝深賞之,每戰必使其相隨,愈贏帝數次,深得敬重,遂賜“妙手閣”。
蕭又初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容、優雅,就像一個天神,卻又那麼輕易地掌握著一個人的生命。他說救不了的人,一定不會活過三天。很多人,為了能讓蕭神醫給他們看病,不惜傾家蕩產,可是這個男人卻可以優雅地坐在一邊,看著別人磕破腦袋,再輕笑一聲:“慢走不送。”
溫柔如春風,殘酷如冰雪。
“未央,你回來啦。”還是他先說話。
“嗯。你呢?”未央看著他。
“還能如何?老樣子。不過,你怎麼會攙和到茹妃的事情去?”
“我隻是想救人。不然,白看那麼多醫書了。”
“果然是善良的孩子,跟你娘很像。”
未央心裏愣了愣,她沒想到他會如此風輕雲淡地講她娘的事。也許時間可以帶走一些沉澱在心裏的東西,即使帶不走,也會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