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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屋裏靜悄悄的,兩人各自思量。

淩春聽了這一會子話,心裏暗歎了一口氣,也是一陣茫然。前世的自己是個孤兒,被老板從孤兒院帶走培養了十幾年。長大後做殺手替老板殺人,做屬下幫老板打理集團,還要做情人陪老板上床,一路走來是拿命在拚拿身體在爭;你不拚不爭時刻有人盯著想把你擠下去,一旦掉下去想要痛快的死去都不容易;也不知隻是睡了一覺怎麼就稀裏糊塗的附上了這個身體。

剛開始還以為終於時來運轉不用在外打拚投了個深閨享福的小姐身,誰知卻是歹命的二木頭。唉,自己的運道太也不濟了。難不成還真要來個‘一載赴黃梁’?看了看纖細素白的手腕子,攥了攥拳頭,綿軟無力,也實在是太‘金閨花柳質’了。又歎一口氣,以前的迎春也罷了,換了自己總不能再像原書中那樣打一頓攆在下房裏睡去的地步,也太丟人。估摸著離貴妃病亡,查抄寧國府還有段時間,無論如何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來準備了,大不了出了這地兒,雖說這世道弱質女子單獨在外是不易存活的,也總不能眼睜睜的坐著等死。

亂糟糟的轉了許多的念頭,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

猛的聽到外間自鳴鍾咯當咯當的響聲,繡桔站起身來說道:“該傳飯了,姑娘是在床上放個小桌,還是下來在大桌上用?”“大桌上吧。”待繡桔出去,淩春才掀被下床,地上的是一雙水藍緞麵鞋,上麵隻各繡了一大一小兩隻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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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趿著鞋,也沒有提,邁著酸軟的腿腳坐到桌前,這才輕輕拍了拍胸口慶幸不己,沒有裹腳,是雙天足。

不一時,繡桔和兩個小丫頭子將飯擺好。仔細看去是四菜加一個湯,還有兩小碟醬菜,並不見魚肉。淩春讓繡桔坐下同吃,繡桔不坐隻是在一旁服侍,待淩春飽飽的吃了兩碗梗米飯。繡桔笑道:“姑娘看來全好了,飯量比往常都大呢。”這才半坐在椅上匆匆吃完,又召了小丫頭將飯收拾下去。

淩春在屋裏轉了幾圈,隻覺困乏,叫了繡桔坐在床前,自己拿了軟枕歪在床上,眯著眼說:“這幾日家裏情形怎樣?”

繡桔道:“大麵兒上過得去罷了。咱們這位太太萬事不理,把著帳本,隻一味儉省用度,你想連府裏給您捎的那點子東西都能昧下。姑爺那樣的脾氣,好不好先打一頓再說,所以明麵上倒沒人生事,底下裏卻少不了偷懶耍滑的。夜間看園子值夜的竟有那膽子大的喝酒打牌,我看要趕上我們那府裏了。”

淩春直聽的昏昏欲睡,隨口問道:“孫紹......姑爺呢?”

第 3 章

繡桔給淩春拉過被子蓋上,“聽紅英說姑爺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有時並不回來,回來也總是醉熏熏的,經常帶一身脂粉味,一般都在她們那兒歇了。有下麵小丫頭子打聽跟姑爺出去的小廝說是在跟一班故交同年交際斡旋,看候缺題升的事能不能再有所進益。”

“唔”淩春低應了一聲,迷迷糊糊想這孫紹祖雖不知是否如書中那樣‘驕奢□貪歡媾’,但據此看來卻並不是不通世務之人倒是知道鑽營向上,當得起寶玉口中‘沽名釣譽之徒’、‘國賊祿鬼之流’;這幾日恐怕也不會有閑情到這裏,心裏到底鬆了一口氣,困倦上來,腦中再不肯轉動,眼皮發沉,聽到繡桔輕聲細步走出去,轉了個身朝床裏沉沉睡了過去。

一頓好眠,睜開眼,入目的是大紅銷金撒花的床帳,淩春一陣恍惚才記起自己已不是淩春是迎春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是了,我已是迎春了。

將繡桔喚了進來。

繡桔一邊用銀鉤將床帳掛起,一邊說:“到底是大病初愈,身體還是虛著,您這一睡可是一個多時辰呢。嬤嬤回來了,您見一見?!”說完拿了個紅緞彩繡折靠墊扶淩春坐發,又倒了一杯溫茶放在淩春手中。淩春將茶飲盡待繡桔將空杯放回桌上才問:“幾時回來的?”“回來有一會子了,才姑娘的一雙鞋摳了墊心子,嬤嬤現正替我做著呢”。淩春輕叱道:“何苦又勞動嬤嬤,左右我也不急著用,快快讓了進來吧”。

不一時一個半百婦人走了進來,打扮爽利,頭發灰白,額頭舒闊,隻眼中帶著幾分擔憂。看到淩春靠坐在床上,上前快步走了過來,坐在床前杌凳上,一手拉起迎春的手,另一手輕輕拍了拍,口中道:“我苦命的姑娘”。一邊說著邊眼圈發紅流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