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見空蕩蕩的走廊裏高低起伏的回音一遍又一遍不安寂寞地響起。
夾雜在回聲中,讓人忍不住去辨聽,隱約中似乎有其它不一樣的動靜從師傅房間傳出來。
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小偷,可細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小偷應該沒那本事能破得了桃花陣。
那肯定就是那隻神獸了。
想起前一夜,我造成的事故現場,我連忙不迭地跑到師傅門口,氣喘籲籲地看到睚眥正背著我坐在房中的木椅上,高大的身軀就占了足足半張桌子,好像是在研究著什麼。
隨即我也鬆了口氣。
還好,他還在。
那一刻,似乎陽光都掃掉早上胡思亂想的陰霾,明晃晃地照進了我的心裏。
“妞,你來了。”睚眥依舊是背對著我,說道。
我不屑地撇撇嘴,心裏叨咕,莫不是你後腦勺還長了眼睛不成?我也不理他,自顧四下看了一圈,不禁疑惑道:“誒?睚眥你把房間打整過了麼?”
睚眥聽到我問,微微偏過頭,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仿佛度了一層金黃色,襯著他古銅色的皮膚,像極了綢緞般順滑的黑色巧克力。
我暗自咽了口唾沫,看著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又轉過頭繼續忙著。
他那意思很明顯,我也看明白了,他是說,爺是做那種無聊事的人嗎?
“可是……”我還是迷惑不解,“我明明燒掉了師傅的畫,怎麼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房間地上有一堆灰燼嗎?”
睚眥也不回答,衝著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妞,過來。”
我頓時滿頭黑線,這動作怎麼像是召喚小寵物似的。我生了別扭,反而倒退一步,心中作死了想,我偏不過去,看他能把我怎樣。
睚眥不再言語,不耐煩地大步向我邁來,一把將我拉進懷來,抱起我放在他粗壯的大腿上,用胳膊環住我的腰,生怕我跑了似的。
他低下頭,極認真地說道:“妞,難道你就沒想過這屋子還會有第三個人或者第四個人存在嗎?”
我來不及驚呼,就聽他這麼說,條件反射地反駁道:“不可能!別說第四個人,就連第三個人的可能性都沒有!”
開玩笑,這桃花陣可不是一般人進的來的。
荒王爺之所以三番兩次地進來,肯定是因為師傅是先教過他方法,看他手裏那顆冰玉珠子也可以猜出幾分,他與師傅的關係匪淺。
想到荒王爺那個粉紅嬌嗔樣,再聯想到師傅……
我忍不住在睚眥溫暖的懷抱裏打了一個寒噤。
睚眥以為我冷,又縮了縮手臂,將我抱得更緊。
我也不好解釋這其中的緣故,隻是那天夜裏師傅房裏的歎息聲如此真切且幽怨,現在聽到睚眥這麼說來,我竟也不確定究竟是鬼魅還是另有他人?
我見睚眥在一旁默不作聲,便拿胳膊肘推了一下他,“你怎麼知道這裏會有第三個人?當鋪周圍有桃花陣,一般人可是進不來的。”
睚眥見我明顯改了剛才堅定的口氣,突然打起啞謎來了,“我說的這個人,也許並不算是人……”
並不算是人?他在說他自己這隻神獸吧。
可奈何我實在猜不出這個不是人的人是誰。
睚眥跟著皺了皺眉,我看他好像也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昨天我追出門外,那人就不見了蹤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