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之名(1 / 2)

田俠看著清泉,一片紅葉再次飄落,輕輕泛起一圈圈的波紋,其中浮現出一張清麗的麵孔,仿佛如初見時那般動人,“那一年鬧旱災,當時我不是現在這副模樣,經常修理毛發後再加上天天在日照下曬得很黑,看上去和一般人並無兩樣。”

思憶的畫麵映在了水上,過去即便再美好,總有一種觸摸不到的空落,水中景象恍如昨日剛過般曆曆在目——

天還沒有全亮,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告別了父母,左肩上挑著兩個木桶,右手上還提著一個,在鄰居的怪異目光中離開了家,他背後剩下的是一些毫無遮掩的冷言冷語“田俠那個傻瓜,又到大老遠的地方去挑水了。”

看著周圍原本該是綠油油的田野現如今卻是寸草不生,他知道附近隻剩下為數不多的深井還能打到水,但他不去那些深井取水,除了水質不好外,若是他到那裏去,怕是會給家中兩老惹來煩擾。

還沒到中午烈日已經將人曬得疲憊不堪,田俠在樹下乘涼擦汗,忽見遠處走來三男一女的身影。

一個年輕的女子,手腕和嘴巴被繩索布條綁住,極其不樂意地被人牽著走,三個男子瞪著凶銳的目光從田俠跟前走過,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女子目含淚光地看著田俠,就算女子不露出一臉求救,田俠也不會看著女子被人如此牽著走,而坐視不理。

他斷喝一聲,“站住!”

三個男子回過身,望著那個豎著扁擔喝住他們的人。先是一人取出短劍,“你小子找死?”隨後其餘兩名男子也取出來短劍來,陽光下三把短劍耀著刺眼的光芒。

三個瘦男看見農夫打扮的男子走回到樹下,於是譏笑幾聲繼續趕他們的路。

女子仍然用哀求的目光望著他,卻被一個瘦男揪住辮子不許看,“再看也沒有用。”

“砰,砰,砰。”接連發出了三聲,三個瘦男相繼倒地。女子在驚嚇中反應過來時,那三個壞人已經在亂棍鐵拳之下丟下武器,灰溜溜地逃跑了。

田俠解救了女子後,撿起木桶,將地上的短劍扔出老遠,繼續趕他的路。誰知年輕女子卻一直遠遠地跟著他,不肯離去。

他回頭大喊,“喂,你別跟著我,這條路是往山上走的。”

他那一聲本是逐客,卻見女子不僅沒有調頭走,反而像是得到招喚般的跑到他跟前,對他道:“我平日深居簡出,不認得回家的路,而且我不敢一個行走。”

從女子白皙的皮膚上看出,她應該沒有說謊。田俠皺眉,若是現在送這女子回去,怕是在天黑前回不了家,害兩老擔心。她又認不得回去的路,天黑前也不一定能將她送回家。

於是田俠做出了他認為最可行的決定,他將緣由告訴了女子,女子居然毫無防備地答應了。這不禁讓田俠懷疑自己是否看上去真的很傻氣?

一路上他們從偶爾的幾句對話,慢慢變得有說有笑的閑聊。這是田俠有生以來跟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說得最多話的一次。是因為在村子裏,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怪人,不喜歡跟他一起玩,隻是有困難時才會留意到他。

田俠回到家中時不僅帶回了三桶水,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這驚奇的事卻讓兩老驚恐萬分。問他是不是遇上了狐狸精變成的人?

在仔細詢問過女子之後,田俠父母才放心地留女子借宿。

次日早晨,田俠準備送女子回家,卻在臨行前意料之外地喜從天降。

女子竟然說出——先不回家了,要跟他成親。連他自己都不敢對任何人表露喜歡誰要跟誰在一起這樣話,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在那麼多人麵前對他說出了口。

隔壁鄰居紛紛走出門口看熱鬧,而他父母則驚異地半張著嘴對望。

田俠頓時滿臉通紅,“我猜這是家母趁我晚上睡著時對你說了”受人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之類的話吧?他們一直很擔心我成家的事,所以經常見我對哪個女子友好,就會對人家說些奇怪的話,就連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他們都那樣說,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撓了撓後腦勺哈哈大笑幾聲,以為女子會就此打消念頭,田俠認為,估計那也是她礙於情麵才說出的話。

可是令他更為意外的是,女子再次含淚地望著他,這回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田俠突然不知所措,慌忙間脫口而出一句:“我……我答應你。”這話說出口後,他的臉紅得就跟傍晚的那輪紅日一樣。卻也可見隨後泛出暖人的霞光。

女子擦去眼淚,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這讓田俠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我隨口說出的答應,那是出於潛在意願,那麼她露出的笑容到底是被何種古怪思想所誤導?

田俠停頓了片刻,“之後我問過她,她說那是上天的安排。”

田真也陷入了回憶,她母親曾給他說過的一件趣事,與令人難以理解之事聯係在一起,剛好講得通。

那天晚上,祖母並沒有相信她的話,還是認為她是狐狸精變成的,所以對她講了你的經曆,不希望她在路上把你吃了去。她動心的正是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