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指著頭頂上說:“樹上。”
像以往一貫坐在樹上的姿態看著黑夜退去的田真,沉默了很久,心中感歎道:以前很想早點從樹上下來,如今坐在樹上卻成了最熟悉的感覺!
“天亮了,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裏走?”在另一棵樹上蕩秋千般跳來跳去的冰玉問道。
兩人回到地上,田真決然地說:“就昨晚的事,對於我而言,你是個累贅。要去哪裏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不要再跟著我。”
田真的話聽到一半,冰玉的眼睛就閉上了,她回想起祖父常對她說的話:“冰玉要學會獨立。”
她睜開雙眼,道:“我知道了,冰玉會自食其力的。”
“那就好!”田真欣慰地露出笑容。
他轉身看著眼前的路,雖然田真沒有給那個壞大叔解釋的機會,但從他口中問出關於這條山路的一些重要信息:
這條路可以通往一個小山村,再從山村走到山下。少人走是因為以前有很多野獸出沒,還有不少人為此而喪命,甚至有傳言這條路上時常有喪命者的鬼魂出沒。他們夫妻二人幾年前安居到此,但經過好幾次的親身經曆,發現並沒有什麼野獸經常出沒,更沒有鬼魂。
走在山路上,田真不時地回頭望,他生氣地停住腳步,往回喊:“不是說好了,你不再跟著我了嗎?”
冰玉也喊道:“我說過要下山去看看,這條路不是你一個人的。”
田真無語,繼續走他的路,不再往回看。
流在冰玉手上的東西,順著她的手指滴到了地上,她抬起手,拉起袖子,眉頭微蹙,咬了咬唇,握著左手腕繼續往前走。
習慣於走偏僻路線的樵默,與往常一樣,走在另一條極少人走的上山路上。令他有些意外,迎麵而來一位少年,少年身後一段距離之外,一個小女孩看見自己後,趕緊把手收在了身後。
“你認識嶽蓮麼?”聽到這樣一句問話,定住不走的田真回頭看向剛從旁邊走過去的銀發男,隻見他走到冰玉麵前,從懷裏掏出一塊布,伸出一隻手。
田真跑了過去,他看見冰玉左手腕上的傷口正在潰爛,還有鮮血流出。罵道:“笨蛋,手流了那麼多的血,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膽子不會小到連需要幫助時,也不敢向人求助吧?”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隻要走到山下就可以處理了。”冰玉的語氣裏不帶有鬥氣成分地回道。
田真再次陷入不知所措中:到底該怪誰?
“你認識嶽蓮麼?”被重複的問話在冰玉的手腕包紮好後再次響起。
坐在小溪邊的嶽蓮,回想起方才悄悄跟蹤樵默的事:明白自己的行蹤早已被他察覺,也知道沒什麼事他肯定不會回頭管自己的,所以才放心地一直跟著。發現他所去的方向和道路都跟其他樵獵者不同,不禁覺得奇怪?
於是,她對在水裏摸魚蝦的小流,又問起關於樵默的事來。
小流停下了手,站直了身子回道:“那個我知道,聽說那條山路經常有吃人的野獸出沒,除了迷路者和樵默外,不會有人選擇走那條路。但樵默出入卻沒事?因此有人稱他為‘冷凍野獸者’,意思是連野獸也不願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