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牽著同伴旅行(1 / 2)

炎炎夏日,縱然已經日落西山,地麵仍然散發著熱氣。為了避開這地麵蒸騰的熱氣,農戶都已經躲在屋裏乘涼,打開了門窗期盼晚風的到來。隻是隔壁的幾條村莊卻依然很熱鬧。

兩個身影像是發現了寶物似的向著山下飛奔而去,急促的腳步聲,揚起了如同滾滾白煙般的灰塵。

徐徐走進小巷的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走著,“大老遠就已經感覺到了,這裏果然很熱鬧。”說話人眼前的事物,就如同其耳畔的聲音般震蕩、飄忽,使其受暑氣侵襲的大腦越發難受。

“這麼艱難才走到有人的地方……”一雙睫毛沾了汗水的眼睛掃過左手邊的一戶人家,一個光著膀子,長有胸毛的大叔正在揮汗如雨地捶鐵。

沾了汗的睫毛下那雙幹澀的眼睛望向右邊,一位老者正在嚴厲地教一群孩子如何才能把鐮刀磨鋒利。

“好熱啊!水都喝完了,你也已經很渴了吧?可是……”左邊門前一對年輕男女有說有笑。

腳步繼續向前走著,“怎麼感覺沒有一戶人家是能夠讓我安心前往討水喝的?”這低語聲早已被右邊屋內一位母親的訓兒聲所覆蓋。

左邊屋內不見有人,卻從裏麵傳來剁肉聲。“還是走出這條巷子再找水喝吧!”

再看向右邊門前,腳步突然頓住了,一隻天牛正爬在一個低頭擇菜的年輕男子頭頂上。之所以它沒被男子發現,或許跟它能被人一眼看見有關,它是爬在擇菜男子綁發用的赭色布帶上。

竹筒裏的水聲並無異常,可是能感覺到它就在這附近活動,我是繼續呆在這裏等它暴露行蹤?還是應該到其他地方去找找?雖然眼睛可以看見手上在擇的菜,可心裏卻在想著其他事的孫毅行,眼睛的餘光警告他該將專注思考的精神收回來了。

那隻天牛是他養的?還是那隻是一種裝飾?咦!它動了!隨著天牛的挪動,那個擇菜男子的頭也動了。

孫毅行朝身影抬頭,看見的是一個身穿灰色齊膝粗布衫加長褲,手拄一支粗細適中與來者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竹杖,腰後背一把蒲扇,腰旁掛一個葫蘆,身邊還牽著一匹驢騾……

此人滿頭大汗,一臉灰塵的貌似女子?少年?孫毅行眼神表露出了些許詫異,他立即站起,對麵前那位比他自己神情更為詫異,瞪著上下左右轉動的眼珠,目光飄忽的人問道:“請問,有什麼事麼?”

隻見來者瞪著的眼一收,從腰後拿出一把月牙鐮,神情變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問:“不好意思,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你們這家也是磨鐮刀的?”

“是。不過現在屋裏除了我外,其他人都不在——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我不會磨鐮刀。不如先進屋喝口水?”孫毅行是想:有生意不做似乎不太好。

水……幹脆順水推舟吧!於是,灰衣人收好鐮刀後,拱手道:“那就打擾了。”

他們被引著走到後院,一眼便看見一顆老桑樹旁有一口水井,水井不遠處有一口裝滿水的大水缸。灰衣人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將視線移開,像是等候著主人的安排。

“請你們稍等一下!”孫毅行快步回屋,隨後一手提著個水桶,一手拿著兩個碗走了出來,“我幫你們打桶新鮮的井水吧!那樣會涼快一些。”

來客道了聲:“謝謝!”就牽著驢騾靠著牆坐了下來。

孫毅行先是舀了兩碗水送到客人手裏,緊接著說道:“我去拿個盆來盛水給你的驢騾喝。”

“哦,呃……那…驢…”來客似乎有話要說卻吞吞吐吐。這時,騾看到給自己喝的水,便迅速跑到木盆旁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弄得水花四濺。“苦菜,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來客喝道。

孫毅行微笑著:“沒關係,讓它盡情地喝吧!看它的樣子好像很熱,等下我再幫它淋一下身子好了。”

灰衣人拄竹起立,恭恭敬敬施了個抱拳禮,“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孫毅行拱手回禮道:“不必客氣,你們是客人,這是我應該做的。請問,方才你說的苦菜是指?”

“那邊的是我的同伴,”來客指了指騾子說道。“它是我在樹林裏遇到的,因為它一直跟著我,所以我們就做了同伴——你可以叫它曉漠。它有異食癖,特別喜歡吃帶有苦味的菜,每當我喊苦菜,它就會回過頭來看我……”

灰衣人輕咳了兩聲:好像講得太多了。

“呃……不好意思,有個問題一直想弄清楚,剛才你所說的驢騾是指驢麼?”來客不知為何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把眼神移向地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