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帶新立的規矩吧?‘青年男女不得打扮漂亮’可是重罪。”醜藍理直氣壯地回答。
“老夫年老記性差。請問,這條罪的懲罰是什麼呢?”
醜藍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態,還大幅度長時間地仰起頭道:“這就要看我的心情如何而定了。”
年先生一隻手放在身後,一隻手捋著胡須,“若是您真的要那樣說,那麼您也同樣犯了國法裏的——‘不論是誰都不得隨意處置罪犯。’這則重罪。就連王也不敢說出那樣的話。”
醜藍聽完年先生的話後,臉色由紅變青,他下意識地把右食指放進嘴裏,片刻後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樣。
“不要這麼認真嘛,我剛才是跟大家開玩笑的,好啦,沒事啦,大家都散吧!沒什麼好看的了。至於跪在地上的那二位,我是看在年先生的份上才放過你們的。”醜藍“哼”的一聲後帶著四力士大搖大擺地走了。
跪地的二人沒吭聲,直到那惡人走遠了,才齊道:“謝謝年先生!”
田真將中年婦女扶起後,中年婦女滿含深情,眼泛淚光的注視著他,一隻消瘦的手輕撫他的臉。他感到一陣不寒而栗,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年先生掏出一塊小方布,遞給額上滲出了血的中年婦女,“快擦擦額頭上的血吧!”可是連續喚了幾聲依舊沒人應。
田真接過布,道了聲,“謝謝!”後,為神情恍惚的人輕輕擦著額上滲出的血。
中年婦女弓著身子接過小方布按住額頭,然後對旁邊攙扶著她的人,道:“母親不要緊的,你別擔心。”
一臉驚異的田真望向一副泰然自若地捋著胡須的年先生,滿腹疑惑。
……
他們三人走進了私學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大院子裏種滿了茂密的竹子,時而有鳥兒從枝頭飛過。
院門關上後,走在最前麵的年先生說道:“方才那位公子,醜氏,名藍,十八歲。是此地新上任長官的兒子,他立的規矩除了不許打扮漂亮外,還有因其長相和名字,不許人們說醜字和穿藍色衣裳。”
田真一臉忿忿不平,想直言卻有所顧慮道:“因為自己長得醜……我看是他的心都長到臉上去了。這種思想……如果有外地貴客到訪怎麼辦?”
年先生閉上眼睛,繼續捋他的胡須,沒有答話。
“聽說‘相由心生’,都怪他父母給他取那樣一個名字,讓他時常記著。”田真轉念一想,“再改一個名字不就行了?”
“藍是其母親的姓。”年先生的這句話令田真閉口不言。
雙腳踏進堂屋後,隻見年先生讓他的弟子們都到院子裏自由活動。
堂屋內隻剩下年先生與田真二人。年先生歎息道:“你明明沒有罪,有些人就是喜歡給你塞點罪。說是看你不順眼什麼的,其實還不是因為從他人的身上看到了自身的不足,而引發的。”
田真循著年先生所指,望向那位繼續用布按住額頭,拐進了其他屋子為他求情的中年婦女。
隻聽年先生回答了他心中的一個疑問,“她的兒子正是如同你方才的遭遇而不幸夭折的。
醜藍窩了一肚子的火,帶著力士們回到家裏。
一進房間還沒坐下,就破口大罵,又罵天,又罵地的……直至罵累了才擦了擦額上的汗坐到榻上。
“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要除了他們,包括那個老家夥。我要一次過把他們全都解決掉,你們幾個快給我出出主意。”
其中一個力士就站出來說了,“您看這樣行不行……。”那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堆話。
隻見醜藍聽完一拍大腿,“嘿嘿,不錯,法子雖然有點舊,但跟我所想的很相近,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他拍了拍那力士的肩膀斜著嘴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