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的雙耳剛好捕捉到了那句話,隻是在讀音上他將醜藍聽成了醜男。
在離一所私學不遠處的一小段路上,迎麵而來的一群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隻長有尖長指甲的右食指,指向了一臉茫然的少年。“喂!你懂不懂這裏的規矩啊?”
而伸出手的人,是個一臉橫肉,滿麵膿瘡,一口爛牙,中等身材,卻挺著個大肚子的年輕男子,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他那帶有強烈蔑視的眼神。
這群人還真是一個賽一個地醜,不過最醜的還是站在最前麵那個。田真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你們這裏是打扮得越醜,就越有發言權?”
見那群人個個目露凶光,田真收起了說笑的臉。彎腰拱手恭敬地問道:“小弟初到貴地,請問,此地有何需要特別注意的規矩呢?”
“你們聽見沒,那小子居然敢說你們醜!還穿著藍色的衣裳!來人——把他給我剁咯。”發話人板著通紅冒著汗珠的臉,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手部動作扇起了風,送來了地上的灰塵。
回答出乎田真的意料。眼看那人沒什麼優點,唯一的就是聲音還算對得起聽眾,可惜——被他那莫名其妙的語氣給糟蹋了。
少年手上,一道寒光閃過,映入眾人的視線。緊接著,一臉凶悍的四名強壯男子湧到了前麵,左右手並出地握向左邊的武器,“鏗鏘……”幾聲,又有幾道寒光閃現。
田真謹慎轉動的雙眼探尋著突破口,看到那些臉上神色各異,不敢開口的人將他重重圍住。他心中不由產生疑慮,這群圍觀的人,不會是故意來把出路堵死的吧?
忽然,一個身影推開了圍觀的群眾,擠進了是非之地,一個消瘦的中年婦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往地上磕響頭,並且一邊說著:“求您饒了他吧!他還小不懂事,多有得罪之處,望請見諒!如果要怪,就怪我這個做姨母的沒有好好管教他,求求您饒了他吧!求求您了……”
消瘦的中年婦女轉過頭對傻了眼站著的田真嗬斥道:“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跪下磕頭認錯!”
雖然有人出來替他說話,田真心裏是多了一絲的溫暖,但若是因為認錯人而連累到別人,他就過意不去了。“您認錯人了吧?”
躲在拐角處的老者,心中焦急道:哎呀,快跪下呀!你不下跪,我就不好出去了。
隻見中年婦女的眼睛濕潤了,她的聲音裏帶著焦急與惶恐。
田真低著頭單膝跪地,另一邊的膝蓋僵硬地愣是不肯落到地麵。
那位自稱是少年姨母的人還是在一邊磕頭,一邊重複著剛說過的話。醜藍此時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嘿嘿!”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炎熱,還是因為恐懼,圍觀的眾人額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
“好吧,看在你們姨母的份上,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不過——你要用手上的那把劍,在自己的雙頰上刻兩朵‘大紅花’,然後才可以走。要死要活你自己選吧!誰讓你跪得那麼惹人厭。”醜藍得意地笑著。
田真緊握膝邊反著刺目光芒的利劍,心裏想:這混蛋,這種條件讓人怎麼下得了手,真是太過分了,我才不要聽這種人的擺布。
“公子。”正當眾人都糾結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從人群裏又走出一個說話的人,此人身著莊重的深衣,神情嚴肅,花白的頭發和胡須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白光。
醜藍打量了一下他眼前的這位老者,剛才囂張的氣焰似乎有所壓製地問:“你就是那位年先生?”
“正是老夫。請問,跪地的二人是否犯了什麼法?國法規定若不是犯了重罪,隻要賠禮道歉或作適當的賠償,就可了事,看來他們是犯了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