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2)

的故事,換取我的故事麼?

可我沒有故事,全身心的,都是仇恨與秘密。我沒有回答他。

“還疼哦?”他憂傷地問。

“吹一吹就不疼咯!”我仰著頭,咯咯的笑聲溫柔而孱弱地蕩漾開來,目光落下來的時候,我看見遠方的薛貝貝與白翼。

林蔭小徑,薛貝貝不停地手舞足蹈對白翼說話,白翼一直安靜地低頭傾聽。餘光之中,薛貝貝似乎看見了我,不停地朝我揮手,雙手合成喇叭大聲呼喚我的名字。

錯覺似的,白翼倏然止步,又裝作漫不經心地繼續前行。

他仍然一襲黑衣,觸目驚心的黑,仿佛大祭司披上夜的黑袍,仿佛為塔塔祭奠的黑色挽帳。

大樓傳來接連不斷的隆隆聲與輕音樂。

我的第六感第二次告訴我,那濃密的長睫毛背後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於是,我再一次做出了一生中最瘋狂而冒險的事——二十級台階上,我抬起我的白皙雙臂,踮起我的腳尖,柔柔地纏繞在聶冰灰的脖頸,我說:“我的白馬王子,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你的奇跡。”

然後,我在他未緩過神的時候,深深深深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柔軟而冰冷的,南極永夜一般恒久漫長的天昏地暗。

Chapter 10(1)

我在必勝客買了兩盒PIZZA,一盒送給聶冰灰,一盒自己留下來。

中午回到宿舍,豆芽菜正樂不可支地瘋狂鬥地主,我的昂貴又美麗的本本一夜之間成了她的專屬遊戲機。我將意大利餡餅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後將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沒有人知道,這張塔塔睡過的小床,它究竟有多麼的舒服。特別是此刻,當我眯著眼睛想起白翼離開時落魄而沉淪的影子,就忍不住解饞又解恨地牙根癢癢。

當我與聶冰灰糾纏在一起,白翼的黑色身影忽然憑空消失一般,無影無蹤,他竟逃也似的,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之前,我在必勝客接到了薛貝貝的電話。她陰陽怪氣地說,黎離,你剛才在哪?我故作癡呆地說,我在宿舍。她不愉快地說,明明在藝術大樓還騙我,我都看見啦!我故作緊張地問,看見什麼了?她一驚一乍地說:麼麼啊。還是法式深吻嘞!我幹巴巴地笑一聲。

薛貝貝一本正經地說:光天化日之下,黎離你也注意點兒形象呀!白翼去洗手間我才有機會打電話批鬥你,剛才的場麵多壯觀呀,站那麼高,也太忘我了吧?一群同學都看見了。聶冰灰耶!這次黎離你可徹底出名了,我本想衝過去逗逗你們的,可是白翼突然說他餓了……

白翼來幹嘛?我打斷她的滔滔不絕,你們在哪呢?

薛貝貝說:我們在大食堂吃飯呢。我今天過生日,白翼來聖高給我慶生。

我霍地坐起身問,你打算怎麼過?她告訴我,大家決定一起去吃韓國烤肉,四點鍾不見不散。而我掛斷電話之後,剛走出必勝客,就接到另一通電話,來自1220。

白翼的情緒似乎比薛貝貝差很多,沒有任何稱呼,他陰鬱地開門見山地說:“你別太過分!”

“過分?我說過,如果不能是冰灰,就隻能是你。”

“你實在是無恥。你故意做給我看的,我知道。”

我坦然承認:“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還是生氣了不是嗎?”

“除了他,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行。”他的語氣有一些哀求,“不是每個人都能給你耍,聶冰灰是我哥兒們。”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關心他?”我毫不留情地說:“說到底也是怕自己承受不了吧?男人的友誼原來叫做自虐。”

“今天不想跟你吵。”他擺出菩薩心腸,善良到不行,“黎離,你隨便找一個男生戀愛都是最優秀的,為什麼一定要選聶冰灰,我說過,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交女朋友……”

“因為我喜歡他。”

“喜歡他?”

“可是,我更喜歡你。”我壓低聲音,走進聖高大門,“除此之外,再無人選。”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我沒想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我怎麼說才明白……”

“說你愛我。”我站在大食堂十米外馬路對麵的花壇上,聽見白翼沉重的呼吸從聽筒傳來,他不否認,不承認,亦不說話,好像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樣子,讓我有一種窮寇勿追的感覺。

“黎離。”他小聲央求:“我們隻認識一個星期而已。”

“我們隻認識了一個星期?”我把自己幹涸的絕望稱在天平一端,另一端是他無論如何抗爭也承擔不了的懦弱的愛情,我一針見血:“我們糾纏了三萬年,你把記憶上了鎖?”

他的聲音蕭瑟:“沒有人陪你一起瘋。”

“那麼難嗎?隻是幾個字而已——我可以說,我愛你,白翼,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深深地愛上了你,我的身體夜夜都奔向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慢慢變老,你為什麼不能說?”我的五髒六腑疼到痙攣,對他大聲呐喊:“如果你不說,我就從這裏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