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各地考生陸陸續續地彙集到京城,今年二月要進行會試,楊元海命中書令梁文功為總裁,戶部尚書顧崇奇為副總裁,二人主持會試。會試放榜後楊元海命人將所有貢生的考卷都搬到了自己的書房,他和周淩兩個人花了一天時間翻閱那些考卷,翻到最後周淩問:“皇上看中哪一個?”
“蔣思進,他是刑部侍郎蔣厚琛的兒子,蔣侍朗的三女兒是宜襄王妃,所以這些年一直不受重視,前幾年刑部尚書告老還鄉,憑蔣侍郎的經驗才幹理應接替刑部尚書一職,不過韓相國硬是撇下他提拔了自己的親信。”
周淩找到蔣思進的考卷邊看邊道:“確實有幾分才華,而且他的身份也對我們有利。”
“沒錯,還有這個人,何野。”
楊元海將手中的考卷遞給周淩,周淩低頭看試卷,楊元海道:“這個人的思路不拘泥於常規,視野開闊有理有據是個實幹家。”
“可是他的名次並不靠前。”
“他的思路和筆法不是梁文功喜歡的類型,能錄取他為貢生已經算是對他的欣賞了。”
“還有一個問題,這個人可什麼背景都沒有。”
“那就從底層開始做吧,給他找個有實權的位置。”
“隻能如此了。”
周淩在一堆考卷中翻出來幾份道:“你看看這幾個人的詩賦。”
楊元海翻了翻道:“我早看到了,他們確實有才,不過卻都是太學的學生,不會為我所用的。”
“我沒向你推薦他們,我要向你推薦的是他們的老師蘇岩。”
“蘇岩?”
“嗯,我跟賴老頭喝酒的時候聽他提起過蘇岩,他一手將蘇岩從助教提拔到太學博士,本來還推薦他到吏部上任但吏部沒要他。”
楊元海疑道:“賴老頭是國子監祭酒吧,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絡了?”
周淩笑了笑道:“我跟賴老頭一直沒有深交,不過他跟柳兄是忘年交,有一年清明我去給柳兄掃墓,碰巧他也在,掃完墓我們就一起去喝了一杯,他的酒量真不錯,後來我們就成了酒友。”
“原來是這樣,這個蘇岩好像是蘇美人的哥哥,我聽蘇美人提起過他。”
“淩波宮的那個蘇美人?”
“是啊,你知道到她?”
“給成昭媛保胎的時候在淩波宮見過她一次,有點印象。”
“如果是蘇美人的哥哥那也難怪賴老頭會對他另眼相看。”
周淩有點疑惑,楊元海指著牆上的一幅《采桑圖》道:“那幅畫就是蘇美人畫得。”
周淩看了一眼有點驚訝地道:“這是蘇美人畫得?掛在這裏這麼久了,我一直以為是個男子畫得呢?”
周淩又仔細觀摩了一下,說道:“字也寫得不錯,中正挺拔自有一種風骨。”
“可惜她是母後看中的人,說起來她倒也沒有特意巴結,完全為母後所用。”
“這就是蘇岩沒有進吏部的原因吧。”
“大概吧,這個蘇岩用不用、怎麼用還要再考慮,先觀察觀察再說吧。”
周淩沒答話端起茶杯喝茶,楊元海沉默了好久突然問道:“你說靜兒為什麼一直沒能懷孕呢?”
周淩被一口茶嗆得直咳嗽,楊元海嚇了一跳說道:“我就隨口問問,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周淩止住咳心道:人家皇後也一直沒懷孕啊,你就隻關心柳婕妤?但嘴上卻道:“你們倆自己的事你們自己關上門討論去,作為大夫我隻想說,柳婕妤的身體很健康。”
說完周淩就溜了,再待下去不知道楊元海又會想出什麼歪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