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放榜後沒幾天蔣思怡進宮來給太後請安,從寧瀾殿出來她準備去看望一下柳之靜,半路上碰到梁冰,蔣思怡和她閑聊了兩句,梁冰邀請蔣思怡去皓華宮吃午飯,蔣思怡欣然應允,能跟柳之靜、王伊涵、梁冰都成為朋友,可想而之蔣思怡是個多麼八麵玲瓏的人。
柳之靜見到蔣思怡忙請她進屋坐,其實蔣思怡並不是稀客,她每個月都會進宮三、四次給太後請安,有空就會來秋水閣跟柳之靜敘敘舊。蔣思怡抱著楊修若道:“這小公主啊長得是越來越俊俏了,以後肯定是個美人。”
“隻要能平平安安長大,是不是個美人都無所謂了。”
“說得倒也是,這世上沒什麼比平安更重要的了。”
蔣思怡抱著楊修若跟她玩了一會兒,然後趙奶娘就抱著餓的哭起來的楊修若去喂奶了,蔣思怡喝了口茶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有兩件事想拜托你。”
“我能幫上什麼忙啊?”
“你先聽我說,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認了。”
“行,那你說吧。”
蔣思怡壓低聲音道:“今年我娘家弟弟考上了貢生,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殿試,我想著……”
“讓我幫你問問考題?”
蔣思怡看著柳之靜有點責怪地道:“哪能啊?這種事我能做嗎?要是這種事我也就不開口了。”
“那是什麼?”
蔣思怡有點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說,最後下定決心幹脆地道:“實話說了吧,跟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娘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爹生了三個女兒,中年才得一子,我爹自然對他寄予厚望,畢竟家裏就這一個獨苗,今後且不說光耀門楣隻說這傳宗接代也都指望他了。”
蔣思怡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爹一直在為他謀劃,趁著爹爹還在刑部侍郎的位子上,說話尚有幾分份量也好給弟弟謀個好差事,當然這也要弟弟他自己爭氣,上次會試弟弟沒考中我爹可著急了,不過弟弟年紀小那年也才十六,又埋頭苦讀了三年,今年總算不負重望考中了貢生,而且名次還比較靠前,你說如果在殿試上能拿個好名次,那爹爹開口求人不是也有底氣些嗎?”
“你不是來讓我告訴你考題的,那你找我幫什麼忙?”
“其實我隻想讓你在殿試以後幫我打探一下我弟弟的考試名次,你知道我爹年紀大了,再做個兩、三年就要退下來頤養天年了,到時候人走茶涼再想說上話就難了,所以我爹想提前做準備,知道了名次也好見縫插針,考得好就往上頂一點兒,考得不好就找個有機會的地方,日後再圖發展。”
“哦,原來是這事兒啊。”
柳之靜想了想覺得這個事不難,讓蔣思怡擔自己一個人情也不錯就答應道:“好吧,等殿試結束後我找機會幫你問問就是了。”
“那太好了,姐姐我先在這兒謝謝妹妹了。”
蔣思怡說著站起給柳之靜做了個福,柳之靜笑道:“做個福就算了?太沒誠意了。”
“那你說怎麼樣?”
“怎麼著也要把你拿手的杏仁酥做三大盒送來。”
“好,我給你做六盒。”
兩人笑了一會兒蔣思怡又道:“這第二件事有些開不了口,不過我現在除了找你也不知道該找誰了。”
“什麼事比你弟弟的前程還讓你操心啊?”
“比弟弟還要操心的自然是丈夫了,我家王爺住在京郊也七、八年了,平日裏也就算了,隻是逢年過節想在京城裏多玩一會兒也不行,總要算著點趕在城門關上之前出去,這兩年婆婆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三更半夜發了病都沒法兒進城找太醫,所以王爺就想搬回京城原來的宅子裏住,雖然向皇上請過旨但一直沒有回音,去年花燈節王爺私底下問了問皇上,皇上說他回去考慮考慮,這眼看今年花燈節都快到了……”
“這事找皇上有什麼用,誰讓你們遷出去的誰才能讓你們遷回來。”
“我婆婆也這麼說,所以我也旁敲側擊地問了太後兩次,可她都是顧左右而言它,我想她可能是不想同意但又不好當麵拒絕,所以才不予理睬,既然太後那裏走不通就隻有走皇上的路子了。”
“都過了這麼久了太後還是不放心啊?”
蔣思怡湊近柳之靜低聲道:“是啊,這要說幾年前皇上剛登基位子不穩防著我家王爺也就罷了,這都過了這麼多年,皇上的位子早就坐穩了,我家王爺除了個虛名什麼都沒有,還這麼防著不肯給我們行個方便也太說不過去了。”
“怎麼?你家王爺有怨氣呀?”
“你別瞎說啊,我可沒這麼說過啊。”
柳之靜笑笑琢磨了一會兒道:“這事不好辦呀。”
“我知道,所以我也就告訴你一聲,如果你肯把這件事記在心裏我就知足了,如果你再能尋到機會幫一幫我家王爺,那這份情王爺和我一定還,不過如果你覺得為難那你聽過就忘了算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