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著,卻見一個人急匆匆地進來叫道:“牡丹你怎麼了?”聽聲音卻是此間的老鴇。何仙姑和呂洞賓隱身不及,被老鴇撞了個正著。老鴇卻來不及與他們理論,上前拉著白牡丹一看,登時傻了眼,氣急敗壞道:“你是怎麼搞的,這個鬼樣子怎麼出去見人?”一邊說一邊拿手在她右臉上撚,那胎記是呂洞賓以仙法為之,如同胎生的一般,哪裏去的掉?白牡丹被她弄疼了,別開臉道:“媽媽你別白費力氣了。”老鴇聞言突然一個巴掌打了過來,道:“老娘怎麼買了你這麼個賠錢貨!”

呂洞賓見她動手,白牡丹無力抵抗,便將那老鴇一推,皺眉道:“你別這麼凶神惡煞的!她容貌被毀,留在這裏也無用,不如將她賣給我。”白牡丹道:“你少在這裏趁火打劫,我就是死在這裏,也不會跟你走!”那老鴇本想將她當做搖錢樹,如今這如意算盤落空了,正是一肚子的火,現在見有人肯接這個燙手山芋,何樂而不為?她忙笑道:“昨兒我就看出公子對白姑娘一片癡心,如今我才越發信了。如今她這副模樣,我也就賤賣了,一口價,五千兩如何?”呂洞賓笑道:“果然爽快!”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老鴇忙接過掖在袖子裏,又叫小紅:“把屋子收了,以後也沒有什麼白姑娘了!”又對白牡丹道:“這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以後好生服侍呂公子!”白牡丹看了老鴇一眼,又看了呂洞賓一眼,突然嫣然一笑:“呂公子,牡丹以後就多承你照顧了!”呂洞賓見老鴇說話刻薄,白牡丹楚楚可憐,心裏不免有些愧疚,便道:“白姑娘,在下得罪了。”白牡丹妙目含淚道:“牡丹不敢。”老鴇曖昧地笑道:“你們有多少話,留著回家慢慢說!”說罷笑嘻嘻地出去了。

呂洞賓道:“白姑娘請吧!”白牡丹反笑道:“請兩位先行。”呂洞賓和何仙姑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先行出去。還未走到門口,隻聽見“彭”的一聲,接著是牡丹的呻[yín]聲,兩人回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原來白牡丹竟不堪受辱,趁兩人不備,一頭撞在柱上,額上流血不止。呂洞賓將她抱起,歎道:“白姑娘,你何苦如此?”因見她性格剛烈至此,呂洞賓不由對她刮目相看,心內好生歉疚,也對她越發敬重。不過,這點傷勢到底無礙,仙姑口念仙決,便令鮮血頓止,傷勢痊愈。傷口雖複合如初,白牡丹卻依舊暈厥不醒,皆因她是凡人的緣故。

呂洞賓抱著白牡丹,與何仙姑一起回了八仙殿。藍采和打著竹板笑道:“我們這裏躺著一個,你們怎麼又帶了一個?”何仙姑道:“你別瞎鬧,先看看她是誰。”藍采和“啊”了一聲,道:“這不是牡丹仙子麼?”何仙姑笑道:“你還算明白,怎麼就你一個?”藍采和向內一指,笑道:“他們在和穿山甲講道呢!”呂洞賓道:“你們先別說這個,白姑娘住哪間屋子?”何仙姑道:“我旁邊的屋子不是空著麼?雖沒人住,卻還幹淨整齊。”

呂洞賓忙進去安置白牡丹,藍采和低聲笑道:“他知道牡丹仙子的來曆麼?”何仙姑忙道:“你小聲點兒,鍾離兄就怕他知道,你可別口沒遮攔。”藍采和摸著後腦勺道:“紙包不住火,他總有一天知道。”何仙姑道:“反正我們不說就是了,牡丹仙子為情所困,才被貶下凡。我不希望她重蹈覆轍,因此將她安置在這裏,助她早日成仙。”藍采和道:“原來如此,不過鍾離兄怕是不樂意。”何仙姑笑道:“我已和鍾離兄說過了,不必擔心。”藍采和笑道:“你這人沒什麼不好,就是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