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婚約也會如期將至。
外界所傳的一見鍾情喜結良緣的佳話,終究是錯,錯,錯。
他婚禮當夜,挑開玉霜的紅蓋頭,突然就想到她未彈給自己的那一曲《鴻雁雙飛南》,便想要聽一次。
即使今生無緣。
玉霜卻驚訝地張大了嘴,“那是西方一雙男女離別的悲曲,今日……恐怕不妥吧。”
原來,從一開始,就命中注定了。
***
三年後,他終於打聽到她的消息,她去了南方,一個小鎮,找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結婚。
玉霜不知道從哪裏得了阿嵐的一張照片,拿在手中看了許久,覺得阿嵐在結婚之時穿的這件騎馬裝很是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趙玉霜拿著照片去找辰克的時候,辰克正在練琴房裏,彈奏著那一首《鴻雁雙飛南》,她一直很奇怪為何辰克執意於這樣一首離別鋼琴曲,突地想到自己第一次彈琴給他聽,便是這樣一首曲子。
“玉霜,有事?”辰克停下,詢問地望著玉霜。
“哦,這裏有阿嵐的一張婚禮照片,我想好不容易得了信……”
玉霜還沒有說完,辰克已經從她的手中搶過。
那個時候還是黑白照片,隻不過辰克能夠認出,阿嵐身上的騎馬裝,就是初見那日的大紅色騎馬裝。
他閉了閉眼睛,眼前就重新浮現出她嫵媚流轉的模樣,高領襯衫外搭黑色的小馬甲,純白色的馬術手套,針織馬褲,一雙高筒低跟的女式馬靴。
“辰克?”玉霜輕輕喚道。
他回神,輕輕笑了笑,“這張照片,還回去吧。”
***
二十年後,她的大女兒二十歲,正是她當年的如花年齡。
女兒將男友帶到家中,“媽,這是我男朋友,我們要結婚了。”
“好。”她看著這個清秀的小夥子,卻總覺得像是透過眼前這一雙靈秀的眸子看著另外一個人。
盛夏,婚禮。
江南水鄉,氤氳水汽,遠山眉黛,煙嵐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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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賓客如雲。
他特地從堇城趕來,如約而至。
她穿著紅色的旗袍,化了淡妝,挽著她丈夫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前走,與他擦肩而過,彼此都沒有再望一眼。
丈夫倒是有些疑惑:“你認識陳首長麼?他怎麼會來參加我們女兒的婚禮……”
她虛與委蛇,“許是男方那邊請來的……等等,”她恍然,突然拽住丈夫的衣袖,“你說什麼,陳首長?!哪個陳首長?”
“就剛剛走過去的那個,陳辰克,原北方總帥。”
丈夫的聲音已經飄忽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聲音。
那一日,她問他為何不願隨父親,他回答,“不是不願意,而是沒有找到對的人……”
可是父親事發之後,她十分慶幸,那個時候他們沒有定下婚約,亦沒有認下父親。
可是如今……
陳……辰克。
她本以為自己能夠忘記,但是現在依舊心疼的撕心裂肺。
再見麵的約定,卻都不是那時候約定好的模樣。
***
十五年後,陳海嵐的三兒子唐謙,攜妻女定居堇城。
那個時候,唐蘇瑾才十一歲。
辰克見到唐蘇瑾的那一刻,竟然呆愣了足足有半分鍾。
唐家的孫女中,隻有唐蘇瑾與奶奶陳海嵐長相最為相似,而因此,陳海嵐並不喜歡這個孫女。
因為看著唐蘇瑾,就好像看著年輕時候的自己,回憶那個時候的遺憾。
來到堇城之後,辰克對小唐蘇瑾特別好,甚至將自己的孫子孫女撂在一邊,獨獨喜歡這個小女孩子。
***
十年後,玉霜病逝,享年六十七歲。
辰克在整理他妻子的遺物時發現這樣一封信。
“辰克:
我以為我們能夠走到金婚,可是我卻這樣不爭氣。
初見,你從馬蹄下救下我,我以為你是喜歡我,我心裏是歡喜的。
婚後,你日日彈奏那一曲《鴻雁雙飛南》,我以為你是為我。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哪裏有新婚夫婦整日彈奏著傷離別的曲子。
那一日你醉酒,你拉著我的手,叫嵐兒,於是我便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隻不過,已經不能挽回。
我總是這樣後知後覺,我剛開始喜歡你,後來愛上了你,原本,我以為可以和你離婚讓你去尋阿嵐,可是我發現自己放不開手了。
這已經變成了一種依賴,我想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忘了阿嵐的。
後來你改了姓,姓陳,為陳大帥平反,入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