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瑕扶著顧東玦下車,掛了急診,醫生給他做檢查時,蘇瑕出門接了個電話,是安東尼打來的,大概是看時間不早,但她卻還沒回去,擔心她遇到什麼狀況。

「被媒體纏住了嗎?」

「沒有。」思量了片刻,蘇瑕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顧東玦胃疼,我送他來醫院。」

安東尼在那邊靜了靜,蘇瑕連忙道:「你別誤會,因為他在宴會上幫了我,犯病也是因為替我擋酒,我總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吧?」

安東尼笑了一聲,聲音如常,涓涓的,像清泉般悅耳:「我知道,你做得對,現在需要幫忙嗎?」

蘇瑕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診室,醫生正在給顧東玦紮吊針:「不用,我這邊好了就回去,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我有司機接送,你不用擔心。」

安東尼應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便掛了電話,蘇瑕看著手機,心裡有些異樣的不舒服。

這時候護士走了過來,道:「病人家屬,跟我去交住院費。」

「他今晚需要住院嗎?」蘇瑕的第一反應關注了後半句,等答完後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我不是他的家屬,我隻是送他來醫院。」

護士愣了一下:「哦,抱歉,那你要幫他交費嗎?他的胃病挺嚴重的,最好住一晚醫院,方便可以打點滴。」

蘇瑕又看向病房內,發現此時顧東玦也在看她,他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眼神比平時平和,那麼強勢的人,卻也會因為病痛而示弱,蘇瑕心情複雜地看了一會兒,才認命歎氣:「交。」

於是護士便帶她去交醫藥費,路上她問了許多顧東玦的病情,護士都一一回答,得到隻要平時注意,基本不會有大問題的答覆後,她才稍稍鬆口氣,但在護士轉身時,她聽到她嘀咕了一句:「這麼關心,還說不是家屬。」

蘇瑕:「……」

交費拿藥,再回到病房,顧東玦正躺著休息,蘇瑕將東西都放在床頭櫃上,伸手道:「手機給我。」

顧東玦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將手機遞給了她。

蘇瑕找到了tam的電話,打了過去,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但隨電流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用說,這紈褲子弟肯定又在哪裡浪,蘇瑕生氣道:「你好兄弟都在住院了,你還有心情唱歌跳舞?」

tam聽不大清楚她的話,隻好離開舞池,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什麼?你是誰啊?這號碼不是阿東的嗎?」

蘇瑕已經打定主意不再管他,否則就該被人誤會了,於是她道:「你現在過來一趟,到人在市中心醫院,腸胃科六樓……啊——」

蘇瑕未說完的話隨著一聲驚呼戛然而止,tam『喂』了幾聲都沒人再應答,那邊很快傳來掛斷的嘟嘟聲,他莫名其妙地站了一會兒,而後便轉身回到舞池繼續嗨——如果沒聽錯,這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蘇瑕,既然有蘇瑕在,顧東玦還需要他這個兄弟嗎?當然不需要!

「啊!疼——顧東玦!你幹什麼?!」鼻樑直挺挺撞到他的胸膛,蘇瑕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忍不住絲絲抽氣,氣得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拽我幹嘛?!」

顧東玦躺在床上,一手禁錮著她的腰,一手還抓著她的手,剛才他便是一把將她拽到懷裡,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的話。

「不準叫tam來。」他微微低下頭,注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微高,但這恰恰暴露了他底氣不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在他眼裡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