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類似軟弱的情緒。
沒由來的心裡露了一拍,蘇瑕連忙別開頭,沒了火氣,聲音低了些:「……不叫他來誰照顧你啊?」
顧東玦回答得理所應當:「是你非要把弄到醫院來,當然是你照顧我。」
蘇瑕瞪圓眼睛,為他這冠冕堂皇的無恥話語感到震驚。
他又反問:「難道我說的不對?」
蘇瑕怒了,她明明是為他好才把他拽醫院來,他怎麼能這麼不講理?還攤上她了?
她咬牙切齒道:「顧總裁,你這是碰瓷你知道嗎?」
聞言,顧東玦將她抱得更緊,麵不改色道:「所以我要纏緊點。」
……幼稚!
蘇瑕氣得想咬他,顧東玦卻忽然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像安撫鬧脾氣的小孩似的:「別鬧了,陪我躺一會。」
他似乎真的很睏倦,已往他很少這種語氣說話,以至於蘇瑕好一會兒都忘記了掙紮。
他身上有酒味,不是很濃鬱,反而有些甜味,絲絲縷縷纏繞在鼻尖,令人不禁放鬆了神經。
折騰了一晚上,蘇瑕其實也有些累了,不知不覺間趴在他的胸口睡著了。
等到醒來已經是後半夜,迷迷糊糊睜開眼,見顧東玦正費力地伸手要去拔掉右手上的針,但因她壓在他身上,他又不想吵醒她,所以這動作做得格外費勁。
蘇瑕連忙起身開燈:「你怎麼了?還難受嗎?」
見她神情緊張,顧東玦的目光柔了些,聲音還有些沙啞:「不難受,隻是想拔掉針頭。」
玻璃瓶裡的藥液已經滴完,蘇瑕小心翼翼地將針頭抽出,帶出些許血跡,她邊用紙巾按住傷口,邊道:「怎麼不叫醒我?」
他靜默片刻,回答:「不捨得。」
蘇瑕動作一頓。
這三個字,像是木檑撞開心門,將她心裡深處某些壓製許久的東西喚醒,蠢蠢欲動,開始發酵。
這三個字,又像鍾捶撞擊銅鐘,沉悶聲聲鐘音將她從炫目的迷情中喚醒,讓她清醒,讓她看清。
蘇瑕心裡一抽一抽的,刺得她不由得撒手後退,又驚又恐地看著他。
顧東玦看著忽然被丟開的手,神色不明:「阿瑕……」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瑕連忙打斷,匆匆道:「顧總裁看起來好多了,應該已經沒事了,再休息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再讓人接你回去,我、我先走了。」
顧東玦身體一動,像是要下床拉她,蘇瑕見狀,立即抓起桌子上的手提包,奪門而出。
……
窗外夜色闌珊,烏雲厚重壓著天空,星月無光,照不到夜歸的人,也照不到冷寂的心。
他靠著床頭坐著,神情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懵懂和茫然,一聲呢喃溢出唇邊,夾雜著無奈的歎息。
「終究還是不可以嗎?」
……
蘇瑕逃回了酒店,關上房門的一霎,忍不住捂緊了心口,在醫院時那心臟傳來的強烈悸動那麼熟悉,像極了五年前每次他靠近時的心動。
有些人是劫數,一旦遇到了,便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而他就是她的劫數,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都能那麼輕而易舉地掌握她。
蘇瑕將臉埋在掌心,無力再動彈,這一刻她恨極了沒出息的自己。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不能再成他的俘虜,否則連她都要唾棄自己!
蘇瑕決定了,她要速戰速決,她要盡快處理完這次回國要做的事,然後離開a市,回巴黎也好,去哪裡都好,總之不能再和他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