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鷺愣著雙目,言辭無措,隻能緊緊咬著唇靜默無聲。

他輕笑:「不過也好……」

什麼意思?

「這樣至少讓你遠離了我這樣的是非。」

原鷺不知該如何回答,鼻子酸酸的,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治癒他失意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她的溫柔去撫平。

果然,他逐漸又有了熟悉的溫度,和她唇齒相纏之餘,十指輕輕捧著她的下巴,近乎癡纏地用所有的熱情去摩挲她的唇部。

一吻天荒,一吻地老。

他撫摸著她鬢邊的碎發,想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嵌進眼睛,這樣就不用再在腦海裡千萬次地回憶越來越模糊的她。

「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實驗室的爆炸,還有出現在利比亞……」

麵對她連珠般拋出的問題,他卻緩緩勾起唇角,很淡地回答:「對你的懲罰。」

原鷺愕然,瞪大了一雙眼睛看他。

這是對她背著他去找俞維屋的懲罰?

讓她陷入一場永無止境的絕望等待,確實是對她最好的懲罰方式。

她知道自己永遠也看不透他,但是眼前的他真的叫人好心疼。

他瘦了,瘦得連皮膚都再沒有光澤。

好在或者日曬,或者雨淋,又或者飽受核輻射的苦難,他隻要完完整整地站在她麵前,她就覺得他是最好的。

「喬正岐。」

「嗯?」

「我們扯平好不好。」她有些稚氣地說。

他挑了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她從來沒有用這樣委屈的語氣說過話:「俞維屋是個很好的人。」

他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所以……請接受他這個妹夫吧。」原鷺說的一本正經。

她惡作劇地想看看他臉上雷霆崩作的畫麵,但是除了冷淡,除了風輕雲淡,他的臉上什麼都沒有。

輪到原鷺生氣了:「我嫁給別人了你就一點都不急?」

喬正岐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腮幫子,慢悠悠地說:「哦。」

原鷺徹底跳腳:「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麼俗氣的對白,到底愛不愛,從頭到尾,他確實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

喬正岐笑出聲:「我有隻有一個妹妹,她姓許。」

原鷺愣了會神才腦回路恢復正常,氣笑不得,隻能咬牙切齒地開始掙脫他的懷抱。

耍壞這點,她永遠技不如他。

她越掙紮,他就鉗製得越緊,到最後已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她被緊緊地壓製在燈塔的石牆上動彈不得。

他的吻開始像雨點一樣落在她的眼睛、耳朵、鼻子上,一路蜿蜒而下至她的頸窩,將頭深深邁在那裡,悶聲道:「知道我這幾天怎麼過的麼?」

他想見她,卻怕打擾她早已平靜的生活。

所有人都在找他,他依舊是一個未亡人。

原鷺的手指遊走在他的發上,捧著他的頭,不忍心地問:「沒有好好吃飯?」

臉頰都凹陷下去了,記憶中的他意氣風發,永遠是飽滿的樣子。

喬正岐貪戀地埋在她的脖子裡,孩子氣道:「餓,很餓。」

原鷺心疼地說:「笨,誰叫你不吃。」

她也有說他笨的時候,隻是他的笨,她好捨不得。

「吃不下。鷺鷺,永遠別離開我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