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俞維屋這樣的人物能來現場已經是對這次事件很大的尊重了。鄭丘壑的脾氣屬於強硬派,別人越是捧著,他就越是端著下不來。

大概摸清了鄭丘壑的脾氣,原鷺注意到男人的臉色變了變,就說:「既然這裡都已經安置妥當了,俞總對受傷的小朋友又這麼有誠意,師傅咱們也回去吃晌午吧,剛擠了一路的地鐵殺過來,眼下我還真餓了。」

「哈哈,鄭記者什麼時候帶了個這麼『可愛』的徒弟?」男人在「可愛」兩個字上加重的語氣,那意思是在反襯鄭丘壑有多麼的「不可愛」。

鄭丘壑知道原鷺這是在幫他找台階下,要是再這麼僵下去回頭必然被主任訓,主任訓完還得被部長訓,一想到這後麵嘰裡呱啦的不買好,鄭丘壑也就接了原鷺的這個台階,說:「回吧,這會回去該趕不上台裡的飯點了,咱們上外頭下館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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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丘壑帶著原鷺去了一家西北飯館,鄭丘壑是西北漢子雖然在C城已經呆了十來個年頭,但是口味上還是隻好家鄉那一口。原鷺發現自己和西北那塊地兒還真是有緣,大學裡最要好的朋友姚菲是西北人,這會實習帶她第一次出現場的也是個西北人。

可以看出鄭丘壑經常來這家館子,老闆見是他來了立馬送上了一小碟的炸花生米和幾頭糖蒜。

鄭丘壑問:「吃什麼?我請,甭客氣。」

原鷺看了看旁桌的人在吃什麼,回頭對他說:「油潑麵應該不錯,辣子油紅滴滴的勾得我饞蟲都出來了。」

鄭丘壑笑了下:「懂行。」

他對著櫃檯的老闆吆喝:「一碗油潑一碗臊子,再來一個烤羊腿,兩瓶花生露。」

鄭丘壑從羽絨服口袋裡掏了包煙出來,摸了摸口袋,想起打火機可能落在辦公桌上沒帶出來,說:「我去櫃檯借個火。」

老闆笑瞇瞇地看著他手指夾了根煙走過來,轉身從酒架上拿了個打火機,衝他身後擠了擠眼:「這姑娘不錯,俊,怎麼,新對像?行啊,什麼時候也學會老牛吃嫩草了。」

老闆點燃了打火機,鄭丘壑把煙刁在嘴裡低下頭湊過去點煙,吸了口,吞雲吐霧地說:「新來的學生。」

「哦」,老闆熄了火,看了他一眼:「我記著你過完年得三十四了吧?上回領個姑娘來也是兩年前的事了。你上大學那會帶姑娘來得勤,這越往後越沒了信兒,別說女人,連根女人的頭髮絲兒我都沒在你身上見過。」

鄭丘壑把手搭在櫃檯上,重心落在一隻腳上,另外一隻腳.交叉地搭在上頭,說:「要是剛畢業那兩年拿手頭的積蓄狠狠心買了房,也就不用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啦。房價年年見漲不見跌,本來還有幾個閒錢買理財產品,現在倒好,全套股票上了。」

老闆歎了口氣:「唉,都不容易啊。」

「上半年那會行情不是不錯麼?我好幾個老鄉店麵鋪子都不管了,專心在家炒股,怎麼你有消息門路的還能被套?」

鄭丘壑哈哈笑了聲:「那你最近肯定沒跟他們聯繫,要是有聯繫,一準知道他們都老老實實回來開店了。」

鄭丘壑跟老闆閒扯了一道兒,抽完了一根煙去冰櫃邊上起了兩瓶常溫的花生露,再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兩碗麵已經上來了。

原鷺接過他遞來的花生露,抬頭喝了一口,不經意地說:「俞維屋其實還算一個三觀正的人,至少出了事出麵擔了,不像某些企業問題都曝光到哪一層了也沒見個人出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