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白髮張牙舞爪的向她示威,這個男人竟然老了,這是她在忙碌生活中從沒有去注意過的事情。
前段時間聽到一句話:「你陪我長大,我陪你變老。」她卻沒有留意到他們的蒼老,每天眼裡能看到的隻有她自己和或許能陪她走一輩子的男人,對她最重要的人卻被忽視了。她忍不住跑上去緊緊環住他的胳膊,不發一言,撒嬌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菜市場很多人都認識他,就在他挑菜的功夫還有人和他搭話:「老哥,這是你閨女啊?買這麼多好吃的,丫頭很少回家嗎?」
他樂嗬嗬地說不是:「丫頭的男朋友今天要來家裡,第一次來可得給女兒長點臉。給我挑那條大點的魚。」
這裡是生活氣息最濃的地方,餘▃
「當初我們復婚的時候,我沒有告訴阿洲,我以為隻要我們好好生活,總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改變,會重新接納你。都怪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卻忘了你是不是認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少於分別的時間,我現在才發現你已經變得我不認識了。」
林美嬌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想開口卻被他打斷,與先前的麵無表情相比,他整張臉上浮現出狠厲與猙獰,讓她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不由握緊。
「那天我雖然摔倒在地,可我的意識還清醒,我想你會過來扶我起來,可那個時候你隻是看了我一眼,轉身去推他讓他趕緊跑。你既然這麼愛他,何必委屈自己來遷就我呢?我現在想明白了,人活著的日子太過短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永遠的閉上眼睛了。我想對自己好點,也想太太平平的過幾年好日子。我想你跟我在一起也不快樂,不如我們彼此放過吧。」
聶誌洲不可置信地看著聶父,好一會兒才一本正經地問:「你想好了嗎?不後悔嗎?」
聶父抓起他的手,輕笑著搖頭:「不後悔,對不起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和你爺爺擔心。」
林美嬌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怒吼:「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麼,我不會答應離婚的。你那天看錯了,肯定是你迷糊了,我那天急著打電話把你送醫院哪有功夫去理他,讓他跑?我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咱們不鬧了行嗎?阿洲他們糊塗,你也糊塗嗎?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你現在又在鬧什麼呢?」
聶父真沒想到她會當著自己的麵還這樣嘴硬,死不承認,當即又怒又笑,伸手從茶幾下方的抽屜裡抽出一份協議:「十幾年前那場鬧劇讓聶林兩家丟盡了臉麵,咱們也別僵著了,簽了字好聚好散。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財產,就這麼個人,也給不了你什麼。你要是不同意,我們法院見吧。」
林美嬌沒想到向來對她百依百順的人會有這麼堅決的一天,他眉目清冷一片,儼然是無法挽回的決絕,讓她又氣又急:「你做夢,我不會答應離婚的。」
聶誌洲何嘗不厭惡她這等嘴臉,不耐煩地起身:「到時候和律師去說吧,我推您上去休息。」
聶父點了點頭,餘思此刻渾身上下全是尷尬,她是個旁觀者所以才能感覺到聶父剛才是有多無力與心痛,正因為還愛著卻又對這個人太過失望所以才不得不用狠話來對待,其實也是為了決斷自己心裡的那點還殘存的希望繼續的可能。
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餘思和林美嬌,安靜而又清冷。
餘思坐進沙發裡垂著頭十指糾纏在一起,自導自演一場無聲話劇,突然有一道聲音闖進她的這場表演中,讓她不得不中場休息。
「你別得意,以為我從這裡出去你就能在聶家興風作浪,他聶誌洲是我忍著疼痛生下來的,他想劃清界限,簡直做夢。這以後的幾十年他都別想擺脫我,聶家要臉,他要臉,我去法院告他不贍養老人,想和我鬧,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餘思歎口氣:「我沒您想的那麼有心眼,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聶家掀起什麼風浪。我隻是同情聶叔叔罷了,能得一個男人幾十年的真心對待,這是每一個女人的夢想,沒想到你是這麼不屑,真的太過分了。」
林美嬌冷哼一聲:「過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不用你瞎操心。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