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銘與溫良辰的心思大致相似,卻比他多想了一層,緩緩說道:“眼下來看,東海是不宜出兵的,可一旦大周與南越開戰,贏了,我們未必能有好處,輸了,東海卻會萬劫不複,所以,無論是否出兵,都需細細斟酌才是。”
“這是一層意思,另一層,此次東海收複,全得力兄長的籌謀,大周與南越對戰,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隻是,我既想要助兄長一臂之力,又想保全東海,如何能兩全?”程華胥問道。
花銘沒有回答,伸手攏了攏衣裳,自上次受了箭傷,他內力又耗損過度,加上這些日子的忙碌,身體遲遲未能恢複,天氣漸冷,他有些抵擋不住寒意。
溫良辰看他肩膀縮了縮,又看他穿的很是單薄,關切道:“花將軍,如今已進入冬日,需多加件衣裳禦寒才是。”
花銘感激的笑笑,“多謝溫大人關心。”
程華胥這才注意花銘穿的不多,扭頭看了看自己,才是初冬,皇後已經給他披上了狐裘,大手一伸將狐裘扯下來,順勢披到了花銘身上。
花銘有些受寵若驚,想要拒絕,程華胥卻不給他機會,係好披風的帶子,拍拍他的肩膀道:“花將軍,這件白狐裘送你禦寒,早日回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議。”
溫良辰和花銘眼看到了宮門口,也不好再讓程華胥跟著繼續前行,左右回答不了他的問題,隻好借機拜別了他,目送他走遠,兩人並肩出了宮。
走出宮門,花銘看了看身上的狐裘,無奈的道:“聖心難卻啊!我們這位皇上的確是仁君,不過,他到底年輕,怕還是會一意孤行啊!”
溫良辰也是無奈,揣著手苦笑道:“聖上是你我選的,除了盡心輔佐,我們可還有退路?”
花銘搖頭,“沒有!所以呢?”
“當然是支持他!”
長樂宮
蘇瑾瑤給皇後請過安出來,就看到宇文灝正迎麵走來,身後的張德清雙手寶貝一樣捧著一樣東西,還用綢布裹得裏三層外三層。
宇文灝上前握住她的手,指了指張德清手上的東西,一臉神秘的道:“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在椒房殿左等右等你都不回來,隻好來接你。”
蘇瑾瑤抬頭看他一眼,一身紫色繡金龍祥雲的龍袍,墨狐的毛領子,襯出他高貴的氣質,更顯豐神俊朗,心中湧起一絲甜蜜,卻故意嬌嗔道:“不過才半個時辰,就趕著過來接,豈不讓姐妹們笑話?”
宇文灝用力攥了攥她的手,調笑道:“好你個小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等一下怎麼罰你。”
回到椒房殿,拂去一身的寒意,宇文灝把送她的禮物拿了出來,是一件白狐皮的坎肩和一副暖手的套袖。
蘇瑾瑤穿在身上試了試,剛好合她的尺寸,坎肩的對襟還繡了一枝細細的梨花紋,針腳細密,做工精巧,正合她的心意。
“這白狐是漠北雪原的,皮毛厚密,觸手柔滑,做成坎肩穿在你身上,既保暖又好看,你可喜歡?”宇文灝打量著她問道。
蘇瑾瑤點了點頭,“喜歡!多謝夫君!”
愛惜的摸了摸軟滑的衣身,帶了一絲疑惑問道:“這漠北的白狐極為難得,做成這一件外加一副套袖,起碼要用兩張才夠,夫君從哪裏得來的?”
宇文灝徑自上了軟榻,端起一杯暖茶遞給她,徐徐說道:“漠北的官吏經項世安一事,全部撤換下來,新上任的監使是項世安從前的手下,最擅打獵,漠北天氣寒冷,他便帶著奴役去獵狐狼,取皮子給奴役做保暖的衣物,偶然獵得兩隻白狐,快馬加鞭送到了汴京,內務司又日夜趕工,總算趕製出來。”
蘇瑾瑤從婼竹口中聽過漠北虐待奴役的事情,現下聽到漠北的官吏被撤換,也鬆了一口氣,笑笑說道:“漠北的犯人能被這樣的監使看顧,想來日子也好過一些。”
“是啊!”宇文灝應了一聲。
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與她商議,拉著她在身側坐下,隨口說道:“三皇子跟著阮容華住了些日子,相處甚是和睦,我想過了,以後就由阮容華撫養三皇子,他們兩人都有依靠。”
蘇瑾瑤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遲疑著道:“可阮榮華還年輕,總會有自己的孩子,這樣怕是不妥吧?”
宇文灝眨了眨眼,笑容有些曖昧,“我日日宿在椒房殿,她哪裏來的孩子?三皇子以後就是她的依靠,這已經是我能給她最好的安排。”
“可是……”
蘇瑾瑤話未出口,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淡淡襲來,夾雜著唇齒間的呢喃,“你有心思去想別人,不如先喂飽我,餓了!”
蘇瑾瑤的唇被他封住,隨著他一起倒在軟榻上,屋外寒風凜冽,屋內暖意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