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項將軍和蘇大人的送親隊伍半路遇襲,士兵死傷殆盡,項將軍和蘇大人身受重傷,生死難料。”
一封急報在天亮前傳到了宮裏,彼時宇文灝和蘇瑾瑤還相擁在夢中,聽到張德清的通傳,兩人匆忙起身,一前一後出了椒房殿。
宇文泓被急召進宮,當即率領五千人馬前去支援項世安的隊伍。
夕下時分,宇文泓和項世安才風塵仆仆的趕回汴京,項世安的傷勢不輕,蘇無雙也危在旦夕,宇文灝怕生出意外,將他們留在宮裏修養。
是夜,明光宮
宇文灝帶著宇文泓來探望受傷的兩人,項世安的傷口已經處理包紮好,人也恢複清醒,蘇無雙還在沉睡中,蘇瑾瑤和太醫守在他的床榻。
西偏殿,項世安把回程路上遭襲的詳細過程細細說給宇文灝聽,“大軍自琅琊到冀州還一切順利,卻不想才出冀州就遇到了偷襲,兵士很快死傷大半,我和無雙被圍攻,我尚且能應付,無雙卻被打成重傷。”
“好容易逃出第一次圍攻,我派人火速前往汴京求援,敵軍卻一路緊追不舍,我隻好帶著無雙和餘下的兵士邊打邊逃,這一路上,兵士死傷殆盡,就在我和無雙走投無路的時候,王爺終於帶著援兵趕到,這才僥幸回到汴京。”
宇文灝把目光轉向宇文泓,沉思著道:“依你之見,這些人是否與南越有關?”
宇文泓也不敢確定,隻說道:“臣弟的人馬一到,餘下的人便四散潰逃,情況緊迫,未來得及捉住活口,不過,除了南越,臣弟也想不到別人。”
項世安掙紮著坐起了身子,接話道:“一定是南越,隻是臣想不通的是,他們若要攔截,為何要趕在送親回程的路上,而不是在去東海的路上?”
宇文灝搖了搖頭,“他們偷襲的目標不是送親隊伍,是你和無雙才對,去程有東海大軍相迎,他們自然不會白白耗費兵力,回程兵力不足,所以他們才會暗中下手,隻是他們低估了你的能力,沒想到你能支撐到救援。”
“如此說來,倒的確附和慕容衝的行事作風,皇兄廢去了元朗的武功,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也想借此折損皇兄一員大將。”宇文泓接口道。
宇文灝冷哼,“不止如此,若我料的不錯,慕容衝隻怕要對大周宣戰了。”
“宣戰?”宇文泓和項世安同時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互望了一眼。
宇文灝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上的扳指,目光有些出神,“大周所有的兵力加在一起,再加上東海,足以對戰南越。隻是,此戰無論輸贏,對大周都是雪上加霜,連年征戰,軍隊與百姓早已不負重荷。”
宇文泓審視著他的神色,揣度著他話裏的意思,宇文灝絕不是輕易妥協之人,便試著說道:“那皇兄就要一舉拿下南越,再無後顧之憂,天下盡歸大周,才可在皇兄的治理下,開創盛世。”
宇文灝的目中泛起深意,“於公於私,九瀛都勢在必得。”
回到椒房殿,蘇瑾瑤給宇文灝換上寢衣,侍奉他躺在了床榻上,準備起身去洗漱,宇文灝卻大手一撈,把她勾進了懷裏,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道:“瑾瑤,你會不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蘇瑾瑤覺得他問的突兀,以為他有心事,小手撫上他攬在腰間的手,柔聲安慰道:“當然會,我一輩子都會陪著你,無論世事變故,不離不棄。”
宇文灝猶豫了一下,其實他的本意,是想問一問她死而複生的事情,上次傅清霖的話他聽的斷斷續續,隻知道沒有天石續命她就會魂飛魄散,他表麵裝作若無其事,私心裏卻很害怕,害怕她真的會突然消失,他想知道前因後果,她卻隻字不提,讓他一顆心始終懸著。
“瑾瑤,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會不會有變故,會不會再次被分開?”
蘇瑾瑤笑容僵住,好在背對他,不易察覺,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怎麼會?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會用盡所有力氣,你相信我。”
宇文灝抱緊了她,隻能默默點頭,心下卻打定了主意,攻打九瀛,奪取天石,一刻也不能再耽誤。
東海
程華胥下了早朝沒有去後殿,跟著花銘和溫良辰走下台階,緩緩向宮門方向踱步。
“花將軍,溫大人,日前大周送來消息,大周送親隊伍在回程路上被南越偷襲,項世安和蘇無雙都受了重傷,兄長的意思,隻怕很快會與南越一戰。”程華胥說道,言語中帶著憂慮。
溫良辰慢吞吞的走在身後,沒有回答他的話,如今東海所有的兵力加起來尚不足二十萬,還有五萬是新兵,沒有任何作戰經驗,強行上戰場,等同於送死,他自然不主戰,但程華胥的心思顯然與他不同,他不好提出反駁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