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笑什麼?!”喬五有些惱羞成怒,他癡戀阿芝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可是給繼子看破心事,也未免覺得老臉尷尬。
朔兒忙笑道:“爹爹,朔兒是羨慕爹爹和娘親伉儷情深,所以,朔兒也要找到如娘親一般的女子,能和朔兒站在一起,那才是樂事。”
“哼,世間再找阿芝一般的好女子,可是難咯!”喬五笑得得意洋洋,突然他不懷好意問道:“你那個,那個亞父依舊纏綿病榻?孤獨終老?”
“啊,哦!”朔兒有些猝不及防,這個爹爹真的是醋壇子,天天就不巴望著焦相有好日子過,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搜羅來的那些體態妖嬈,風姿各異的異邦女子,都通通送進了相府,說是去服侍焦相大人,感謝他為國操勞,為陛下分憂,結果把焦相府裏弄得烏煙瘴氣的,這是後話。如今還在這裏假惺惺地問詢,這個情仇結得這麼深?朔兒苦笑了,一個是生父,一個是養父,他在中間很是尷尬。
喬五理解得拍拍朔兒的肩膀,“算了,我也知道你的那個亞父不近女色,過得如苦行僧一般,可惜了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了!”他咂咂嘴,滿臉惋惜。
朔兒眼珠一轉,笑道:“要不我把那些個女子運回來送給爹爹?據說都是白璧呢,亞父都把那些婦人們關在一個後院裏,隨她們自生自滅去。爹爹能把她們帶出來,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臭小子,你想讓你的爹爹睡街上的青石板啊!不孝之子!”喬五嗬斥道,那臉色都變了,自己是醋壇子,阿芝卻是醋缸,醋甕,因為那個蔓菁、香芹兩個賤婢的事情暴露,阿芝幾乎和自己反目,還是妖妖嬈嬈二女苦苦哀求,說看在過世的張氏娘親的份上,望娘親能放爹爹一馬,阿芝才消了氣,可是如今也冷不丁地拿出來念叨呢!所以喬五一想起此事,心裏既膈應又委屈,偏偏無可奈何,事情不是阿芝想的那樣,可是阿芝卻鑽牛角尖,那時候還懷著逸兒,所以,自己也隻得低聲下氣地認了,回頭卻令喬門的人把那兩個賤婢斬於張氏墳前,也算是遲來的公道了。
朔兒並不知此事,還以為爹爹給娘親拿捏住了,不禁暗歎爹爹如今真的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
喬五此時咬牙,惡狠狠地瞪著朔兒:“你說,你用了我喬門十年的銀子,這個帳怎麼算?”
“這,不是剛剛連本帶利還給您了?”朔兒驚詫,爹爹不會翻臉不認賬吧,會,這個爹爹能做得出來,他心裏開始後悔剛才怎麼沒讓爹爹打個收據啥的?
“哼,我說的是,你身為大漢的天子,國庫空虛,需要借喬門的銀子以度難關,你可知道喬門的那堆銀子其實是動不得的?”喬五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設下了圈套。
“當初爹爹也清楚啊,咱們父子還有左太傅一起去的那個西山地下藏寶洞,把那滿滿幾箱子珠寶金銀運出來給大漢救急的。”朔兒一頭霧水說著往事,那還是十年前,自己動了修河道的念頭,苦於沒錢沒人,寫信向娘親求救,娘親的錦囊妙計就是用匈奴俘虜,花喬門錢,修大漢河道,就這麼簡單!想想自己接到信時的興奮,不為問題解決,而是看到了自己一步步離著娘親越來越近了!而如今爹爹舊事重提是什麼意思,他心裏警鈴大作。
喬五卻順著說道:“救急也是有原則的,喬門門規裏說那就是大漢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喬門才可以傾囊相助,當時,國庫雖難,但是也不是生死攸關哪!你動用了喬門的壓箱子的錢,總得有說法吧!”
“這——”朔兒一愣,臉色開始鄭重起來,看著喬五,慢慢說道:“爹爹是為自己討封,還是為了逸兒弟弟?”他言語裏竟然有了帝王的威儀之勢。
“你看我像是為自己討封嗎?”喬五滿不在乎地一笑,“所謂的夏王、一字兒並肩王於我來講不過是虛名,我要是貪圖那個位子,你還能穩坐這十年?!”喬五對朔兒的猜疑嗤之以鼻。
朔兒有些訕訕的,轉而問道:“那就是為了逸兒弟弟了?爹爹你說吧,如果你想讓逸兒世襲罔替並肩王,我就照做,如果——”他頓了一下,苦笑了一下,“逸兒才是正兒八經的皇家血統,如果爹爹想讓逸兒——”
“住口!”
“我才不稀罕!”
一個響亮的嗬斥,一個大聲拒絕,二人幾乎同時開口。喬五嗬斥完,一回頭發現腰裏佩劍的逸兒正氣憤地站在那裏,叉腰,一臉的傲慢,眼睛裏卻似乎有受傷的模樣,眼神既憤怒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