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才醒困,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結果冷不丁碰上賀南方在靜靜地看著她。

李苒:“你盯著我做什麼?”

賀南方淡淡地移開視線,“沒什麼。”說完繼續看他的文件。

旁邊的美容師笑道:“當然是太太漂亮,先生看呆了。”

李苒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突然感覺有些陌生。恍惚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個月多月沒來過美容院。

畢竟離開賀家後,以她掙的錢並不能再支撐以往的消費。

由儉入奢易,但由奢入儉似乎也沒那麼難。

化妝師笑著說:“太太,最近換季皮膚敏[gǎn],臉頰上有些紅血絲。您要經常過來保養。”

李苒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臨走時,王穩遞過來兩張卡,一張是綁定賀南方主卡的無限製額度的副卡,還有一張是剛才美容院的年卡。

王穩言簡意賅:“老板讓我給你的。”

明明就坐在她身邊,卻不自己遞過來,反而要讓助理王穩遞過來。

李苒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接過卡,看向一旁的賀南方。

兩張卡捏在她修長的指尖:“什麼意思你?”

“談不了愛情,就跟我談買賣?”

“買賣”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便見賀南方的眉頭輕輕一皺:“胡說什麼。”

李苒見他裝作聽不懂,手裏的卡交叉在一起:“還給你。”

卡落在一旁,順著真皮沙發,又滑落至車內。

賀南方那張臉簡直表情完美,但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不太好:“你拿什麼養活你自己?”

李苒:“你不會認為離開了你,我第二天就會餓死吧?”

賀南方看她的眼神顯然就是這麼個意思,“你那工作室一年能掙多少錢?”

李苒:“不關你的事。”

賀南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經濟獨立就是你要的自由或者尊重的話,看看你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

李苒轉過頭去,不再想搭理他,跟賀南方相比,大概她住的就是平民窟。

賀南方見她不說話,繃著臉問:“你到底在跟我叫什麼勁兒。”

李苒心裏平靜地沒有任何漣漪,一開始還有點被羞辱到的感覺,現在卻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賀南方,你真是永遠都學不會尊重別人。”

一陣沉默後,車緩緩停下。

王穩將預定的禮服拿過來時,麵帶小心低看了眼李苒:“李小姐,請問是回去試,還是去店裏試?”

她雖跟賀南方置氣,倒也不會無故遷別人:“進店裏。”

拿過來的高定禮服一共三件,其中兩件顏色頗為豔麗,李苒選了第三件。

一條天鵝絨的寶藍色魚尾裙,上麵是一字領的大擺,胸`前是純色,而後背和腰側則點綴了滿滿的立體刺繡,以及華麗的鑲鑽釘珠,將這件禮服的價格抬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李苒換好衣服出來時,正好見賀南方在外麵打領帶。

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不過領帶倒是寶藍色的,像是跟李苒的禮服故意配著似的。

不得不說,為她選禮服的設計師品味很好,這件禮服將李苒的身材襯托的完美無缺,藍色的天鵝絨將皮膚映襯的無比白皙細膩。

“打開。”

賀南方遞過來一個盒子,李苒瞥了一眼:“什麼?”

他將盒子打開,裏麵是套伊麗莎白泰勒同款的寶石項鏈,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時,賀南方從英國出差回來送個她的禮物。

“戴上。”

其實李苒並沒有義務去陪他演這場戲,戴上又能怎麼樣呢?

將這副皮囊增添光彩,讓她成為宴會上人人羨慕的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