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愛恨交織(2 / 2)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上天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他是她最愛的人啊,為什麼變成了她的仇人?

可是、可是……

淚水驀地從眼眶湧了出來,像是絢麗卻滾燙的煙火,灼傷了樊錦的心。她失魂落魄的嘶喊出聲,用盡渾身力氣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

她逃竄似的離去的背影,將他雙眼灼傷。畫麵永遠定格在了腦海,她走了,他知道,這一走,他們當真是後會無期了。

聖旨是假,所有的初終始末,大哥都查得清清楚楚,他都知道的,可是就算是讓她恨他,他也不能說出真相來呀!

所以,這一切對於殷木而言,卻更有著難以言喻的辛酸和苦楚。

“君子不強人所難,木頭,你還要臉嗎?”

“我不賣。”

“錦兒,告訴我,你真的喜歡大哥非他不嫁嗎?”

“不,沒有!”

“錦兒,我會一輩子陪著你,永遠保護你。”

“傻瓜,你是少將軍,你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責任,不能時時刻刻都在我左右,人心不古,我得有照顧自己的能力才行。”

“不會有那一天,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嗯,永遠在一起。”

記憶中所有的話語,陰陰暗暗,深深淺淺,或喜或憂,全都混雜在一起,化成一股悲涼一湧而出。眉間的紋路不可抗拒地糾結,一路行走進他身體,變成他胸膛中微弱的心跳,最終,幻化成那個悲愴的背影,從此揮之不去。

她走了,隻餘下他在這空檔的屋子裏靜靜佇立,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長久地凝思。

慕容鈺翻遍了所有的醫書典籍,甚至是將自己生平所有的腦力都費盡,他還是沒有找到可以令初夏記憶恢複的方法。

隻是因著初夏身上沒有任何能導致她失憶的傷跡,又沒傷到頭,盡是一些皮外傷,那書上所謂的法子沒有一個是能用的。

他甚至派月鐧回了趟慕容國,專門將他師傅接來,可最終也未能得出一個確切的方法。

師傅說,世道輪回,因果循環,或許,這是她這一世必經的劫難。畢竟世間很多事情,都是忘了比記得好。

如今,他能做的,似乎就隻能是等。

他很介意,他認定了的姐姐,居然忘記了他。她居然不記得,他可是她的小傲嬌啊!

隻是,慕容鈺卻沒有想到,在忘盡前塵之後,那個早前冷若冰霜、傲不可攀的初夏,變得柔和了許多。至少,她身上那股緊繃的弦已然消失,他看見的,是最輕鬆自在的她。

此刻,那個美到所有語言都無法形容出的初夏,正無所不用其極地逼問著月鐧將桃花釀藏在了哪裏,為何偌大的桃花林,竟挖不出一壇酒來。

言辭淩厲,莫不是咄咄逼人的架勢,執意逼著月鐧將酒叫出來,直將月鐧給弄得一臉茫然,目瞪口呆。

他的姐姐,從前沒有這麼多話的,孤傲冷清的她總是那麼地惜字如金,更莫說笑了。

慕容鈺坐在藤椅上,手上把玩著戴在食指上的玉扳指,看著被初夏逼得無處可逃,隻得低著頭將臉憋得通紅的月鐧,莫不是笑意盈盈。

“小傲嬌——”

忽然一聲朝慕容鈺衝了來,他本無比愜意的表情瞬間龜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口水也不小心全數噴了出來。

入冬了,但無憂閣這地方像是與世隔絕,常年春意盎然。遍撒大地的陽光無比溫和,給一望無際的桃花林鋪上了一層金黃。桃花早已落盡,隻剩著光禿禿的枝枒,那些陽光鋪天蓋地地撒下來,使整個林子暖洋洋的,有了一種晶瑩的清輝。

慕容鈺垮下臉來,停下手上動作,坐直了身子盯著遠處那個穿得一身雪白的絕色女子。

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他自是擔心不已,哪怕她已經完全恢複了,他仍然放不下心,隻要出門,必定用狐裘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他才安心。

這個時日披著狐裘,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可是依照無憂閣這天氣,也確實是早了些。

初夏已經向月鐧要了一早上的桃花釀,因為她挖了一早上,這麼大片林子,居然一壇都沒有挖到。

他知道她喜歡喝酒,總忘不了第一次帶她到這裏時,告訴她這片林子幾乎每棵樹下都埋著桃花釀時,她臉上的笑容,像是要讓所有的桃樹在一瞬間開滿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