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是真的,我也不會選你們任何一個人。”白衣女子的聲色漸漸冷厲,“五年來,你也在騙我。你把我的話當什麼了?”他雖不知這個平素神色如霜的女子此刻心裏在想什麼,她的唇色已漸漸泛白,令他心疼。
“蕭伊……”他再次跪倒在地,“我沒有靖月那麼大方,你沒有見到過他替你殺人的時候,有多危險。你竟然都可以這樣對他,你又怎麼可能真的給我機會呢……我隻有這樣做,我還抱有一絲希望,我了解你。可縱然我告訴你,你還是會這樣選擇,你不願意有任何人愛上你,你一心複仇,不要任何負擔,隻有在仇恨結束之後我和他之間你才可能做出選擇,我把他逐出局了,蕭伊。”
“不要自作聰明了,把藥吃下去。”聽著他的話,蕭伊將一粒藥丸扔在地上,“就當是對你的懲罰。”
話音一落,蕭伊拂袖而去——根本不需聽他的緣由,他當然了解她,她對他毫無保留,所以他沒有資格在她麵前自作聰明地欺騙她!不過不是你把他逐出局的,是歐陽雪把靖月逐出局的,他知道她不會和仇人在一起。她真的有那麼恨、那麼絕情。
晏清依然被捆綁在廟裏,這些日子一過,清瘦了許多。
門外的對話他無法聽見,卻對蕭伊手上拿著的藥材頗為好奇,“你拿這些藥做什麼?”
蕭伊沒有看他,隻是架起了火堆和瓦片,將各類藥材適量先後放入,神色平甫。
“你生病了?”晏清忍不住又問道。
“沒有。”蕭伊還在不斷地加著藥材。
“那是給誰熬的?”晏清有些疑惑。
“我在試藥方。”蕭伊淡然道:“楊雨煙的藥方。”
“雨煙的?雨煙有救了?”晏清忘記了鐵鏈將自己手腕磨切的疼痛,身子前傾。
蕭伊沒有理會他,隻細致地看著藥。夏日炎炎,藥水的蒸汽更是滾燙,晏清看著白衣女子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他看不清眼前這個女子在想什麼,她所做的事情似乎沒有人猜得透。她殺了那麼多人,為何還要一日看診六個時辰?她陷害了楊雨煙,為何還要救她的性命?
這一碗湯藥燒了一個時辰蕭伊親自嚐了一口。
“怎麼樣?雨煙有救嗎?”話音一落,晏清便咬住嘴唇。
“嗯。”蕭伊回應道,淡漠而平甫。如果不是後來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治愈楊雨煙,她不會泄露她的病情,她知道那對於楊雨煙意味著什麼。
晏清久久沒有說出話來,隻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雖然在她的眼底沒有喜悅與悲傷,卻讓他著迷。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我知道你的那麼多秘密。”不久,晏清問道。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道:“我沒必要殺你。”她不過隻是不想讓師父的陰謀得逞罷了。
“那你……”晏清蹙眉,“為什麼要害雨煙?現在又要救她。”
“楊雨煙沒有察覺情有可原,你是傻。”蕭伊冷道。
“你什麼意思?”晏清問道。
“害楊雨煙的人不是我。”蕭伊瞥過他。
“不是你?那是誰?”晏清張眼。
她不願多費唇舌向他解釋凶手,隻是靜道:“這些都無關緊要。至少,楊雨煙還能活下去。”
晏清道:“那你來天龍會又是為什麼?”
白衣女子不語——這個男子還真是愚鈍。那一份信函裏已經提及王兆雲,他竟然還這樣問。
“你那個讎又是幹什麼的?劍妖……”晏清想了想,道:“哦。你是來殺王兆雲的!”
“那你明天會去!”晏清驟然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