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3 / 3)

蕭伊低眉,“霽不也過不了這一關嗎。”

“是呀,你身邊有這樣兩個人,真是不枉此生。不過小姐,霽這些年真的都在你身邊嗎,這和蘇風又有什麼聯係,為何你會在少爺麵前提及那個人呀。”趁著不眠之夜,何嘉一一追問。

“他一直都在我身邊,至於蘇風,等她來了你就知道了。”蕭伊映出段靖月流淚的神情,突然間臉色蒼白,連著唇色也泛紫。

“小姐你身子不舒服就晚些啟程吧。”

“不用了,何叔你回去吧。”蕭伊道:“替我吩咐所有下人今晚不要來翠竹樓。”

“是,小姐。”何嘉遲疑了片刻,卻也答允她,站起身來,接著將翠竹樓裏所有下人,無論男女全部遣退。

沒有了人的氣息,蕭伊眼裏的寒冷才一點點褪去,卻依然沒有一星半點的淚光。她拂袖而起,來到段靖月的房間,豆油燈一直在燃燒,淚痕還沒有幹涸,蕭伊抹去他眼角的淚水,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臉上。

胡茬長得很快,白衣女子在他床頭取下剃刀,親自為他把這些與他年紀不相符合的痕跡刮去,又恢複一張幹淨得令人心顫的臉。

在餘下的時間裏,除了等待他醒來便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至少五年她沒有這樣放肆地看他,因為在他麵前她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沒有此時真誠的目光,可以好好記住他為她做出的改變。

除了夏雪心,這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臉。

破曉來得很快,段靖月已經安然地躺在床榻上。蕭伊將手搭在他的脈搏,脈象平和,恢複正常。

她依舊凝眙著眼前的男子,他的執念之深她始料未及,而義父卻早已看出。義父,那是她心中曾經最親近的人。那個神一般的人物,操控了她的一生。

“靖月。”在段靖月眼瞼顫動的時刻她喚了一聲,男子半啟著眼,盯著眼前的女子看了半晌,撐起身子來,“姐?”

“嗯。”蕭伊徑自應了一聲,他很久沒有這樣稱呼她了,這不禁令白衣女子微蹙眉頭。

“我肩上的傷扯開了?”他微微咳嗽著,拍打了幾下肩上的傷口,一挑嘴角,“不過現在沒事了,你放心。”

“嗯。”蕭伊坐入床榻邊,一宿沒有合眼,她也為了自己最後一場戲作了一夜的準備,每一句話都要無關痛癢,這樣的戲她早已麻木,可在離開之前卻也在心中排演了這一夜,“你現在頭痛不?”

“不痛。”段靖月蹙眉,“隻是,我好像不記得昏倒之前的事情。”

“那你還記得什麼?”白衣女子目光散淡,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我記得我為了什麼事情從秀州回來,然後看到你作了神醫閣的副閣主。”段靖月閉上眼睛,竭力思索“還有,蘇風病重,你讓我把她接回來。可是為什麼我沒有去歙州?因為,……因為我在秀州遇到了黑鼠。”他想起了什麼,神色陡然冷冽,“我是回來問你究竟在做什麼?義父的計劃你不會就此毀了吧?”

“我有自己的計劃。”蕭伊輕聲道:“我去神醫閣是因為懷疑王兆雲沒有死,找遍大江南北都沒有,隻有借用天龍會。如果顛覆了他們卻沒有殺死王兆雲,義父的仇也不算得報,所以必須先找到王兆雲。”

段靖月沉吟片刻,冷笑,“是嗎,那你今天就起程?”

“嗯。我答應楊雨煙即日起程,你修養幾天,再作計劃。”蕭伊站起身來,邁步離開。

“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