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子冷著臉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半裸的男人。
“閣下,我覺得,你是不是該鬆開手,繼續洗你的澡了?”
或許是祭子說話的語氣過於嚴肅,那個男人收回了一臉玩味的表情,緩緩鬆開了緊緊抓著祭子手腕的手。
祭子又跳到水中,連退了好幾步之後才站定,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眼下這情況……
咳咳!貌似是她一不小心從【離魘】幻境之中跑到了人家洗澡的地方,然後還被當做了用這種方式吸引注意搭訕的那種女人……
那該死的殺千刀的預言者啊!
祭子又開始在心裏咬牙切齒地腹誹。
“你不認識我嗎?”
那個男人用一種“你是白癡嗎”的眼光看著祭子。
本來祭子麵對這種赤果果的挑釁是該暴跳如雷的,但她思來想去覺著是自己誤闖了人家的浴室,難得愧疚了一把,於是便收斂了之前囂張的語氣,放軟了聲音輕輕地問:
“你誰啊……”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突然笑了。
“哈……我是安德烈?皮吉斯。”
或許是那個男人的笑聲太過於有磁性,祭子的視線終於真正地落到他的身上。
啊……啊……
這又是一個美男啊美男!
祭子雙眼放光。
這一個……嗯,夠野性。
祭子之前也是遇到過不少類型的帥哥。比如鄰家少年樓宇,柔弱花美男維,陰柔的異域帥哥布魯特,高大俊朗的侍衛路易斯……再比如,麵容冷峻精致如同神祇的穹上月影,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天堂由淺。
不同於祭子之前遇見的所有帥哥,眼前的這個叫做安德烈的男人,如同渾身上下充滿蠱惑力量的撒旦,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著,火紅的長發散在肩膀後邊,如同盛開的火蓮一般妖冶。
不同於穹上月影如同神祇那神聖不可侵犯的禁欲氣息,這個叫做安德烈的男人,簡直是如同妖魔一般……張揚到疏狂的美麗。
有似有似無的水霧浮在空中,安德烈就這樣赤裸著上身站在冰涼的池水中,用非常玩味的表情俯視著祭子。
祭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突然心頭一跳。
這實在是個奇怪的地方。
此時此刻,她和這個安德烈正處於一個散發著冷氣的池子裏,即使祭子發動了身上所有的神力來抵禦這種往骨子裏鑽的嚴寒,但依舊忍不住瑟瑟發抖。
可是,更詭異的是……
在這個碩大的池子外,是一麵麵垂直向上的牆壁,而那牆壁上……卻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樣的冰與火的交織……
祭子的腦海裏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
“這裏是……烈獄?”
由淺曾經把各個地方的有趣的特異傳聞當做睡前故事講給祭子聽,其中,就提到了花淵的阿亞奴姆城邦。據說,阿亞奴姆城邦算是花淵的一個非常詭異的地方,極少有外族人可以進入阿亞奴姆。有幸去過阿亞奴姆的人,有的認為這裏極其貧瘠,有的認為這裏富可敵國,眾說紛紜。
至於這座神秘得有些詭異的城邦的傳說,除了秘境這樣異時空的幻境,還有一個就是冰與火的交織之地——烈獄冰池。
而祭子眼前的這場景……幾乎和當初由淺給她描述得一模一樣,所以她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這兒。
“異族的女孩,你倒是有幾分見識。”
安德烈撩了撩自己火紅色的長發,嘴角彎出一個玩世不恭的弧度,他突然慢慢起身,向岸邊緩緩走去。
隨著安德烈修煉靠近岸邊,他健壯優美的身體也逐漸浮出水麵。
這個時候,就算是一向臉皮厚如城牆的祭子,也默默地轉了視線。
還好,安德烈穿衣服的速度也不算慢,正當祭子尋思著什麼時候趕快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時,安德烈就已經衣冠楚楚地站在岸邊望著她,反而顯得她狼狽至極。